楊侗笑道:“請說。”
“言同音的關鍵在于授課夫子,要是三學夫子自己都發音不準,那就誤人子弟、貽笑大方了。臣認為要對夫子加強教育,以他們說話口音、吐字標準,來作為是否合格的考核方式。”
楊侗沉吟半晌,道:“既然要推,那就廣泛去推,現行字音以后就是大隋國語,并將之納入三大學宮和郡學的考試范圍,考試內容就是讓學子們讀一百個詞語、一百句話。至于已有官吏,一言一行都是表率,等到《字典》面市,就給他們每人一冊,要求他們平時也說國語,潛移默化的影響地方百姓,同時也免得換一屆官員,地方百姓又得適應一種新口音。”
“此事由尚書省負責,盡快根據各部特色,擬出一套比較合理的章程,以便國語推廣。”
“對了,下一期半月談,就以‘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作為話題,務必讓讀者知道語言不通的不便。”
“臣等遵命。”
一連串的計劃從楊侗嘴里說了出來,幾乎沒人反對,這就是楊侗當獨裁皇帝的好處,在治國方面,他向來只是指明方向,細節自有這伙高智商的人去完善。
朝廷如今已經步上正軌,隨著內閣制的逐步完善,中樞已經形成一套互相監督的運轉體系,想要在制度上再進一步是不大可能了,更不會搞內閣閣臣實權化,那樣只會削弱皇權。
大隋事業蒸蒸日上,正處于十分關鍵的轉變期,君臣下下一心一意為自己設想努力,要是搞什么君權相權平衡,遲早令君臣相疑,大隋偉業受阻。自己還在的時候,大隋皇帝就如鎮壓孫猴子的五指山一般,任何人都動搖不了、動彈不得。
但自己要是掛了,繼承人和執掌一半權力的宰相,估計要為對方手中的另一半權力,斗得不可開交。
史上的李唐王朝不就是這么嗎?
李世民在世的時候,長孫無忌、褚遂良就是兩孫子,可李世民不在,兩人立即步步進逼,剪除皇家勢力,吞食李治的權力,李治雖然成了最后的贏家,但李唐王朝也是元氣大傷、精英盡失,當吐蕃、新羅相繼強勢崛起于中原兩邊之時,偌大一個王朝,只有一個救完東邊、救西邊的薛仁貴,結果兩邊救不了不說,還被一個豬隊友坑得前勝后敗、全軍覆沒,一世英名葬送在大非川之戰。
想到這,楊侗對于內閣宰相制大感索然,目光看了秦瓊一眼,問道:“叔寶,交州那邊的情況如何?”
“回圣上,戰事十分勝利,已經殺得馮盎主力盡喪…剩下的都是臨時招募而來的獠人,關鍵是那里四季無嚴寒,可以常年作戰,若是圣上想要把交州十幾郡拿下,戰爭可以一直打下去…”秦瓊說道。
“交州獠人的戰斗力如何?”
“就是一幫烏合之眾,衣衫襤褸不說,甚至很多人的武器都是木制。”說到這里,秦瓊笑了起來,“文武兩朝的獠人,每幾年就發動一次暴動,然后很快便被迅速蕩平。以前我還奇怪,但是看了這些烏合之眾后,總算是明白了。剿滅南方獠人簡直就是每個武將最喜歡的差事,不僅毫無兇險,還能馬到功成,就和白撿功勛差不多。”
“叔寶說的半點不假。”旁邊的裴仁基補充道,“這些獠人的失敗是注定的,就那么一幫蝦兵蟹將都算不上亂匪,面對精壯強悍的隋軍無異于螳臂當車、蜉蝣撼樹,滅亡只是時間問題而已。不過這些人這是一群兇殘的野獸!他們占據可一年多熟的沃野土地卻不事生產,只會搶掠劫奪,他們在這片交州生存無數代人,卻沒自己的文化傳承!似乎將自己定位于漢人的螞蝗,一旦中原糜爛、漢人勢弱,就像蝗蟲一般沖出山林,去燒、去殺、去搶、去奪,若是中原強盛,他們便拋棄成千上萬的手足親人,獨自鉆到深山老林舔舐傷口,忍著饑餓等待機會……”裴仁基恨恨的說道。
楊侗聽到這里,便冷冷的說道:“既然這些人兇殘桀驁,那就讓張鎮周繼續這樣打,不急占領土地,只讓馮盎把那些兇殘的獠人從山里帶到戰場上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