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妃見外了……”李淵替她擦去淚水,溫柔的說道:“愛妃家事就是朕的家事,你說吧!說不定朕能幫到你。”
尹德妃嘆了一口氣:“我父親病了很多天,本以為他年紀大了,水土不服;但我母親今天來了,才知道家父是被臣妾的兄長氣病的。”
李淵也知道尹德妃的父親和兄長都是不學無術、品德敗壞的人,殺人放火或許做不出來,但也不是什么有本事的人,是以只封他們父子三人散官和爵位,并沒有授予實職,免得他們拿著自己的名頭為禍鄉里、欺行霸市。
不過聽說小人一個的尹阿鼠竟然給兒子氣得病倒,倒是讓李淵深感有趣,笑問道:“國舅們是不是又惹是生非了?”
“這次倒不是在外面為非作歹,而是他們為了父親的別苑大打出手。兩人誰也不愿意讓給誰,索性全都住了進去,父親本想讓大哥搬回本宅,但大哥說父親偏心,是打算將別苑送給二哥;但父親認為二哥十分孝順,這處別苑是對二弟的褒獎。并以此為例,養成良好的家風,使尹氏父慈子孝,代代相傳。然而大哥不服氣,把二哥給打傷了。父親被他們氣得昏迷不醒。”
李淵聽得深有感觸,尹家兄弟為了一個別苑反目;而李家兄弟卻為了皇位毒殺親弟,真是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
轉而又問:“現在怎么樣了?”
尹德妃嘆息道:“還能怎樣?臣妾也沒什么好辦法,只好建議父親收回這個別苑,以后誰表現好,別苑就歸誰所有。據說形成默契之后,兩位兄長出在不吵也不鬧了。”
“愛妃這辦法倒是好,回頭朕給你父親一座別苑好了,兩位國舅一人一座,他們自然就吵不起來了。”李淵嘆息一聲,苦笑道:“尹家的事情好解決,可李家的事就難辦了。畢竟皇位只有一個,朕根本分不了。”
尹德妃利用“家事”巧妙而自然的介入皇位之爭,小聲說道:“圣上,臣妾雖然不問政務、不懂國事,可也知道子賢則家興、主明則家盛。而大唐王朝其實也是一個由千千萬萬小家組成的大家,只有圣上這樣賢明的大家主,才能讓大唐蒸蒸日上,也只有賢明的繼承人才能讓大唐繁榮昌盛。”
李淵欣慰的笑了:“愛妃言之極是,朕就是沒看清太子的本性,過早立他為太子,甚至為了皇權能夠平穩交接,打算禪位于他,有朕在一旁坐鎮,別人也不敢為難于他……誰想到,朕的苦心,促使他本性流露,竟然在國難當頭之際,為了個人私利,毒害親弟。這樣的太子朕自然是不能容忍的,只是朕也想不到誰當太子更好。”
“臣妾也不知道誰好,不過臣妾是并州人,對突厥人比較了解,覺得他們的辦法就很不錯。”
李淵一愣,隨即問道:“突厥人?他們有何良方?”
“臣妾聽說啟民可汗并沒立過太子,而是虛位以待,然后給幾個兒子同樣人口、同樣財富,讓他們去自謀出路,結果始畢可汗表現得最好,于是他就成了突厥第二任可汗,而突厥后來在始畢可汗經營之下,實力蒸蒸日上,差點把楊廣殺死雁門。”尹德妃說到這里,話題轉到大唐身上,繼續說道:“圣上一時之間沒有合適人選,可圣上有十幾二十個兒子啊!不如就學學突厥的辦法,虛位以待,然后再一一對比,看哪個皇子才德雙全!在這樣的激勵下,每個皇子定然都會努力學習、努力做到最好。酆王就算不能不是最讓圣上滿意的兒子,也會成為一代賢王。”
酆王李元亨是尹德妃的兒子,在李淵諸子之中排行第八,李淵聽她這么說,頓時也明白了愛妃的心思,不過他也不著惱;畢竟作為孩子的母親,尹德妃想給自己的兒子爭機會,也是人之常情,要是在這等微妙形勢,都不爭不搶、與世無爭,李淵反而覺得不正常了。
他笑著說道:“朕決定廢掉那逆子的儲君之位,然后虛位以待,給每個兒子公平公正的機會,愛妃可以好生培養酆王。”
“圣上英明!”尹德妃爬在李淵背上,在他身上滾來滾去,用膩死人的聲音道:“臣妾已經讓人備了上好的功夫茶,您要不要來兩杯?”
“要要要,當然要。”
李淵心花怒放,自從喝上功夫茶,然后依式深蹲、跳躍,李淵感到自己男人的功夫恢復到壯年時期,也使功夫茶成了他每天必不可少的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