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引來了一片笑聲。
楊師道躬身一禮,這才緩緩的說道:“別人打仗是越打越窮,我們打仗是越打越富,去年我軍以雷霆之勢殲滅了林士弘、李密、孟海公,戰爭贏得迅猛,我軍不但沒有動用到國庫之財,反而因為李密抄了南方世家門閥的原因,戰后還大賺特賺,之后圣上又帶兵干掉吐谷渾、吐蕃,這同樣是一場疾如閃電的大勝,錢嘛,當然是大賺特賺了。這一次轟轟烈烈的反貪反腐、抄家大戰,割了幾大士族的偷雞摸狗的錢財,又是大賺特賺……我這這大管家年年要統計賬本,再這么搞下去,遲早要倒在賬本山里。”
旁邊的楊侗笑道:“這么說來,你是窮得只剩下錢了?”
同明殿內,頓時又響起了一片笑聲。
這年代的讀書人,沒有那么古板、迂腐,說話方式都很比較輕松,再加上身為皇帝的楊侗也喜歡這種氛圍,大家自然不會一板一眼的壓制自己的天性。
“民部不差錢、司農寺不差糧、工部是差武備是不爭的事實。”楊師道說道:“但問題是這些東西不會自己走路啊!所以關鍵還是在人力方面;現在還好說,若是打開僵局,我軍的補給線就會拉長,這就需要動用民夫了。關中的‘九龍朝圣’如今工程已經完成,可以先把其中的二十萬奴隸抽出來當后勤兵,至于掃尾則交給關中百姓,讓他們在今年秋冬時節來做,這是農閑時節,百姓可以通過做活多份收入;至于房陵、夷陵方面的軍隊,則是從黃河邊上的戰犯來當民夫,臣的想法是各派十萬,反正如今洪澇災害已過,東郡的分洪湖可以慢慢來,圣上以為如何?”
“左仆射,你以為如何?”楊侗看向了默不作聲,陷入思索狀態的正統玩家楊恭仁。
楊侗是野路子出身,以往打仗全部是以戰養戰,配備民力這玩意他不懂,但是在打內戰的時候,都是楊恭仁、李靖等人做這類掃尾活,他本人只管開打。由己及彼,他不由得開始懷疑老楊來,那個老皇帝估計也玩不轉后勤這玩意,否則的話,在有永濟渠這條生命道路的情況下,為何還要動用幾大州的民力去運糧?
楊恭仁沉思了一下,拱手道:“臣以為戰前益州北部再加以二十萬,這些人可以從附近郡縣募集,而且這只是備戰所需民力,后面的戰爭就不需要這二十萬人了;東部的安排比較合理,畢竟李靖、杜伏威為首的第十軍是支水陸之師,他們能夠通過長江水道來解決自己后勤問題,不管是他們,還是薛萬均大將軍為首的第六軍攻克巴東郡,兩軍便能會師于通川郡,共用長江糧道。”
“諸位以為如何?”楊侗目光掃向眾臣。
“臣無異議。”眾人都一起點了點頭,表示可行。
“這樣吧,我們可將此戰分為東部戰場、北部戰場。”楊侗沉吟片刻,對楊善會和楊綸道:“右仆射、楊侍郎。”
“臣在。”楊善會、楊綸連忙行禮。
“你二人負責北部戰場后勤,明天前往關中,擔起臨洮、漢陽、漢川三軍后勤事宜。”
“臣遵命。”
“裴尚書。”楊侗又看向武部尚書裴仁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