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時期當行非常之事,李校尉這也是職責所在。”段元哲十分不滿的瞪了自己的副將一眼,并且將之斥退。
他也是從底層士兵一步一步爬上來的將軍,欣賞的就是盡職盡責的人,又朝著李大亮問道:“李校尉,封策將軍可在城中?”
“回稟段將軍,封將軍數日前不幸患了瘧疾,如今正在府中養病,我們請了幾位醫匠,可他們都不愿前去照拂……”李大亮猶豫了一下,又說道:“若是段將軍要探望的話,最好還是帶著幾名醫匠一起。”
“不必了!本將也只是隨口一問罷了。”段元哲連忙擺手,這瘧疾一般是患者被蚊叮咬而感染。先是四肢末端發涼,迅覺背部、全身發冷。皮膚起雞皮疙瘩,口唇,指甲發紺,顏面蒼白,全身肌肉關節酸痛。進而全身發抖,牙齒打顫,有的人蓋幾床被子不能制止;冷感消失以后,面色轉紅,發紺消失,體溫迅速上升,通常發冷越顯著,則體溫就愈高。高熱患者痛苦難忍。有的輾轉不安,呻吟不止;有的譫妄,撮空,甚至抽搐或不省人事。
關鍵是此病為傳染病,休說是普通人,便是醫士都望而卻步,他去看的話,不是拿自己的身家性命開玩笑嗎?
他又問道:“既然封將軍染病,那梓潼關如今何人主事?”
“目前由卑職暫時掌管關中事務。”李大亮微微松了一口氣,總算是糊弄過去了。
“難怪你如此小心。”段元哲恍然的點了點頭,又說道:“本將奉命前往白水關駐軍,途徑梓潼關,文書你已經看過了,盡快放行吧!”
“還請段將軍恕罪,此事末將實在無權答應!”李大亮一臉為難的說道:“末將畢竟不是梓潼關守將,此事還需封將軍首肯方可放行。”
段元哲的副將大怒:“混賬,段將軍乃是奉太子殿下之命前去白水關駐防,要是你耽擱了軍情,你擔當得起嗎?”
“這……”李大亮想了想,對段元哲拱手一禮,以為他著想的口吻說道:“不知段將軍是否可在梓潼關盤桓兩三日?卑職、卑職這就派人前去請示封將軍,只要封將軍蓋了過關之印,卑職立刻給大軍放行。”
“只是蓋個印而已,何需如是之久?”段元哲皺眉不已。
李大亮苦笑著說道:“卑職不敢欺瞞段將軍,如今封將軍府中親兵都已染上了瘧疾,不得已之下,卑職等人只好將他們盡數封閉在府內,要是現在重開府門,恐怕所有人都要遭殃。”
段元哲也知道一旦把封策放出來,所有人都要染上瘧疾,一時間便陷入了兩難之境,稍作思考,便有了決定,說道:“也罷,我們急行至此,全軍上下也疲勞不堪,便在此扎營休息三天,三天之后,請李將軍務必將印信送來。”
“請段將軍放心……”李大亮有些為難的點了點頭,對著張修一拱手道:“那末將先告辭了。”
“嗯!去吧。”段元哲點了點頭,命人就地安營扎寨。
李大亮帶著五名親衛回到關城后,額頭才滲出了不少汗水,笑著說道:“騙人這種行當,比打一仗還要勞心費神!”
這五名親兵也是心有余悸,他們六人跑去敵軍陣前將敵軍主將給忽悠了一通,聽著是沒有什么,但身在千軍萬馬面前,稍有差池便是萬劫不復的下場,哪怕他們都是心理素質極高的百戰老兵,心里也有發寒。
一人佩服道:“還是將軍厲害,換作是我的話,就算把段元哲糊弄過去,怕是也不會這么應付自如。”
李大亮呼了一口濁氣,吩咐道:“立刻發信鷹通知圣上,就說偽唐將領段元哲率領一萬大軍前往白水關駐防,其意不明,還請圣上做好應對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