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先生多禮了!”韓良見楊廣氣質、風度給人一種挺拔如青松、皓潔如冰雪的感覺,一看就是貴族出身的人物,說是獨孤氏子弟也未必是假,因此也不敢怠慢,回禮詢問,“獨孤先生既然是太子妃族人,緣何至此?”
面對韓良的盤問,楊廣只是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說道:“回將軍,我本避世于峨眉山,受太子妃之邀,前去成都城相聚,回來之時正逢隋唐兩朝軍隊封路,于是便打算從資陽繞道,進入隆山,然后再去眉山。誰知在落霞峪遇上將士之兵,聽聞將軍要奪取資陽城,特來相助。”
“先生自稱是太子妃的族人,本將本也不該盤問,可是本將也知道獨孤氏家大業大、人丁興旺。許多獨孤氏子弟在襄陽密謀造反,被圣上一網打盡。但是獨孤卿云、獨孤彥云卻在谷城水淹我大唐十多萬大軍,而獨孤武都也差點打到成都城!”韓良冷哼一聲道:“焉知先生不是獨孤卿云、獨孤彥云、獨孤武都之流?”
“這個還真不好自證清白。不過老夫這里有朝廷開具的路引。”楊廣扭頭看向楊義臣,楊義臣將早已準備好的路引交給侍立一旁親衛,由他呈給韓良。
楊廣、楊義臣在益州混了這么久,這些東西多的是。
韓良接過一看,確實是真實的路引,態度也變得溫和了一些:“來人,看座。”
“多謝將軍。”楊廣也不客氣,大大方方的坐了下去,自始至終都沒有驚惶,或許是松氣的舉止,這讓韓良不免又高看了幾分,對方如此風采照人,或許真有破城之計,忍不住問道:“獨孤先生之前說要助我破城,但不知如何要如此去破?”
“城內只是一幫流民,說是烏合之眾都看得起他們了,破之其實并不難。”
楊廣平淡的語聲之中,卻透露出了濤天自信,不過他卻沒有說什么破城計策,而是反問道:“韓將軍,資陽城中有多少存糧?”
“大概夠我軍吃上一個月,不過這幫亂民開倉放糧之后,許多人都聞風而來,全城數萬人大吃大喝的話,怕是連五天都撐不下去。其實就算他們省著吃,最多十天也便會耗盡。”說到這里,韓良已經明白了楊廣的意思,皺眉道:“但是我希望在殷相國到來之前破城,根本等不了那么久。”
“將軍以為賊首會把城中糧食均分嗎?”楊廣又問。
“根本不可能。”韓良斷然否定,只要是人就有親疏觀念,在糧食將盡的情況下,包括他在內的任何人,都會優先考慮親友、親兵,不可能做得到絕對的公平,更不要說是沒什么見識的流民、亂民了。
“既然將軍了這么認為,那就好辦了。”楊廣笑著說道:“將軍只需讓人在城外烹煮肉食,并向城中流民言明:只要投降就不計較他們的過錯,還可以吃飽飯;肯獻關者則是重重有賞,不出一天時間,資陽必破!”
“就這么簡單?”韓良聞言呆滯。
“將軍以為很難嗎?”楊廣笑著說道:“對付一幫餓瘋了的人,食物就是厲害的武器,這比刀槍劍戟、強弓硬弩還要犀利一萬倍。”
“哎呀,我實在是太笨了。這么簡單實用的道理,我怎么就想不到了呢,多虧先生點撥。”韓良又驚又喜的一拍腦門,在帳內走了幾步,向撫須微笑的楊廣行了一禮,興奮的說道:“好教先生得知,我以前就是餓瘋了,才造了楊廣那混蛋的反,都說虎父犬子,這話放到楊堅、楊廣父子身上,真是半點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