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陀的使者尚未把污穢不堪之事視成習以為常,那么中天竺的佛學又好得哪兒?又有什么值得他去學的?
驀然回首,玄奘才發現大隋佛學比中天竺高尚、純潔萬萬倍。
兜兜轉轉,最好的其實就在身邊
圣上詩中說的“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指的不正是自己嗎?
失魂落魄的玄奘并不知道,一個教派,都是源自催生它的本土文化,雖然在某個領域有大成就,但并不能割離原有的文化體系。
而佛門進入中原之初,為了迅速壯大,這才添加了許多清規戒律,以示自己之不凡。經過幾百年的發展,吸納諸子百家之說的中原佛門,早就成了與中原文明血脈相連的新派系,和還有濃厚本土文化的中天竺佛門自然是截然不同。
中天竺佛門其實就像中原的儒、道、法、墨,固然把某些領域發展到了極限,卻無法和‘忠君愛國愛民’、‘不孝有三’等的主流思想割離。
如果玄奘以‘求同存異’的心態來看待兩國佛門,就不會有“偶像”破滅的失落了。以后他也許會領悟到‘求同存異’,但絕對不是現在。
一方面是他還年輕,經歷的事情不多,見識、閱歷不夠;另一方面是他以前把中天竺佛門想得太好、太高貴,充滿了信仰、崇拜和向往,當對方呈現出不美好一面時,就難以接受了;說白了,玄奘就像是一個瘋狂追星族,當他發現心目中神圣一般的女神是個誰都可以上的公交車時,就崩潰了。
也是在信仰坍塌之時,玄奘聽說女兒國太師曼殊沙華喜歡和精通《法華經》,而且她和女王的名字都是來自《法華經》中的“摩訶曼珠沙華”。原意為天上之花,大紅花,是天降吉兆四華(曼珠沙華、摩訶曼殊沙華、曼陀羅華、摩訶曼陀羅華)之一,見此花者,惡自去除。
一聽這個消息,玄奘也不管對方是不是冷若冰霜,就去攀談。反正在他心中,所有女人都一樣,冰不冰都無所謂,當然了,那些時不時開無遮大會的阿三女人可以忽略不計,那不是人,而是吃人的妖魔鬼怪。
似乎不太喜歡男人的曼殊沙華最開始是相當厭惡玄奘的,有一句沒一句的跟玄奘聊了起來,希望早點把這個又傻又俏的和尚打發走,可是玄奘不但沒有覺得對方的不耐煩不對,反而認為這樣才符合她高冷的氣派,于是如牛皮糖一般粘了上去。
曼殊沙華對他自然就更加厭惡了,但是除了個人好惡之外,她還是女兒國太師,哪怕再不樂意,也不敢在有求大隋的情況下,得罪這個看似有些地位、有些傻的俏和尚,要是這傻和尚去天朝皇帝那里說女兒國壞話,皇帝極有可能去支持與大隋有合作關系的‘前代表副女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太師無奈,只好與熱情好學的玄奘大師繼續這么僵持了下去。然而之后發生的事情連她也始料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