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王也到處查找,但卻沒有看到李神通的蹤影,連先前一起在太廟祭祖的連酆王李元亨、周王李元方、韓王李元嘉也不見了,只是眾人只當三王給李淵叫了回去,也不好在個問題上發問。
“不必等他們了。”李世民宣布道:“開席吧!”
“喏。”
當命令一下,一隊隊俏美的舞姬來到臺上翩躚起舞,紅菱漫天飛舞、賞心悅目。
眾人邊欣賞歌舞、邊飲菊花酒。
酒過三巡,有幾分醉意的李家人也把國事拋諸腦后,藝術細胞在酒意催動下,開始激發了起來,有的撫胡須欣賞歌舞,隨口點評一下舞姿音樂;有人合著音樂節拍,用象牙筷敲擊玉碗,清脆悅耳如珠墜玉盤;
宴會到這地步,女眷們都趣識的避開,在萬貴妃和太子妃的帶領下,告辭去了后院專為她們開設的小宴。
待到女眷和小孩子離開,九面臺上的氣氛更為熱鬧了。有的人搶過樂師樂器彈奏起來,還有人喝到高興處,載歌載舞地走到臺前,與舞姬斗起舞來。
蕭瑀向李世民行了一禮,笑著建議道:“殿下琴棋書畫無所不精,如此壯觀盛景,何不賦詩一首?”
“也好,我就拋磚引玉,作首《賦菊》。”李世民笑了起來,他稍一思考,便即興誦道:“階蘭凝曙霜,岸菊照晨光。露濃晞晚笑,風勁淺殘香。細葉凋輕翠,圓花飛碎黃。還持今歲色,復結后年芳。”
這首此詩一出,頓時博得滿堂喝彩,李世民也是得意洋洋,轉念之間,又忍不住拿和楊侗所作的《賦菊》相比,結果卻令他十分悲傷、沮喪。
瞧瞧人家那氣勢沖霄、霸氣十足的“‘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后百花殺。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再回頭看自己寫的,都是些什么鬼?
雖然同樣是《賦菊》,但不得不說,有一些對比實在太過殘忍了。
可是當他把兩首連在一起的時候,卻驚奇的發現這兩首《賦菊》竟然連續得毫無縫隙,因為自己不管是在軍事上、詩作上,貌似都給楊侗“殺”得“碎黃”,最后只剩下“殘香”。但自己和大唐還能如詩中所說“復結后年芳”嗎?
李世民凝視著如淡金的菊花酒漿,酒面映出了他幽深眸子,握住酒杯的手青筋暴起,忽然將之一飲而盡。
這杯以大隋‘英雄烈’泡制的菊花酒比烈火烈,也如冬天風雪還要刺骨!
“殿下。”一個獨屬于宦官的尖利聲音,刺破九面臺上的升平歌舞,“殿下,杜君綽將軍來報,說是淮安王反了!淮安王他反了,啊……”宦官未盡之言,以一聲凄厲的慘叫全數代替。
臺上眾人向下看去,只見一名年輕的宦官僵立在被菊花花海隔出來的通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