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純安抱著范劍沿著峭壁而下,不時在一塊塊凸起的巖石上借力,保持下落的速度和身體的平衡。
往日這些本是可以輕而易舉做到的事情,今日卻顯的尤為困難,他只覺得手也不聽使喚,腳也不聽使喚,內力也不聽使喚。
好不容易跌跌撞撞落了地,李純安卻仍是不敢稍作休息,抱著范劍就是一陣疾行,身形有些踉蹌,可是速度卻是一點不慢。
沒辦法,雖然那頭虎妖吐出青色颶風后,就立在了半空中不在動彈,只是冷冷看著這邊。
可是李純安還是怕那頭虎妖再來一次這樣的颶風攻擊。
一路踉蹌,直到李純安覺得離那虎妖足夠遠后,才停了下來。
他這驟然一停好險沒撲倒在地。
穩住身形,李純安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把早已昏迷不醒的范劍輕輕放在了地上,他自己則也順勢躺在地上劇烈喘息起來。
喘息了一會,李純安掙扎著坐了起來,然后摸索出身上所有的傷藥,不管內服的還是外敷的,全都一口氣用在了范劍身上。
內服時還好,范劍雖然不能吞咽,但李純安可以用僅剩的一些內力把丹藥牽引至范劍腹中。可是外敷之時,李純安卻是犯了難,范劍全身上下,入目之處,全部觸目驚心,除了被他蜷縮在一起保護起來的胸腹臉龐還算完好,其余后背四肢,全部傷可見骨,就連頭皮都少了幾塊,露出了里面帶著傷痕的頭蓋骨。
李純安沒有辦法,只能先撿緊要處涂抹傷藥,順便把傷口上的爛肉給清理掉,然后撕下自己身上本就已經破爛不堪衣衫,為范劍簡單包扎了一下。
包扎的過程會很痛,就連已經失去知覺的范劍,有時都會忍不住抽搐幾下,可是李純安卻不得不這么做,因為這樣做能夠增加范劍活著的機會。
好不容易給范劍上完了藥,李純安看著樣子凄慘無比的范劍,內心心急如焚,理智告訴他這么重的傷勢,幾乎不可能活下來,可他想到范劍那超乎尋常的恢復傷勢的能力,不禁在心里多出幾分希望。
最后,李純安好不容易才壓下心頭的擔憂,開始盤膝打坐運功療傷。
不管范劍能不能活,他李純安都要盡力活下去,這樣才能讓逝者安息,為生者爭取到希望。
時間并沒有過去多久,盤膝打坐的李純安就睜開了眼睛,他本來就受傷不重,只是一些皮外傷,只不過是內力耗盡才顯的尤為虛弱。
如今稍稍恢復了一些內力,他便睜開了眼睛,看向了范劍。
理性歸理性,他知道擔心無用,可若讓他不擔心范劍的情況,又怎么可能。
他知道現在盡快恢復自身的武功才是正確的,可還是忍不住要看看范劍的情況。
也許這才是人之常情,明明知道什么才是對的,卻又因為情感走在了錯誤的路上。
觀察了一會還在昏迷中的范劍,李純安面色大喜。
“我就知道你小子死不了,我就知道。沒死就好,沒死就好!”
李純安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激動,看著范劍平穩了很多的呼吸,他知道,范劍十有八九是能活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