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春做了個收聲的動作,伸手在擺放化妝品的箱蓋上抹了一把,又輕敲了兩下。
“出來吧,別憋壞了。”
見沒人回應,馮春一把掀開了柜子,探手入柜中,又拍了拍。
“還不出來嗎?再不出來我就叫外面的兄弟抬你出來了。”
話音未落,只見箱子中一個人哆哆嗦嗦地探出頭來。
“我……我什……什么都不……不知道……”
說話之人正是葉軍。
“有什么事,出來再說。”
馮春說道。
馮春攙扶著葉軍出了柜子,回到地上。
葉軍哆哆嗦嗦的,有些站不穩了。
“你放開他,你們憑什么抓人!”
葉軍老婆“騰”地從炕沿上躥了起來,站在地上。
客廳的警察聽到此話,急忙進入屋中,擋在馮春前面。
馮春示意二人扶著葉軍退到后面,從上衣口袋里掏出警官證,向前跨出一步。
左手舉著警官證,右手指著自己的警號,說道:
“我是攀石市刑警大隊一中隊刑警馮春,因葉軍先生涉嫌故意殺人,我口頭傳喚他跟我去局里協助調查,請您配合警方工作。這是我的警官證,這是我的警號,有什么疑義,隨時可以去投訴我!”
馮春回過頭,平靜地對手下說道:
“帶走。”
一行人扶著葉軍,往羅萬才家走去。
只留下葉軍妻子一人,呆呆地立在地上,一語不發。
…………
“兄弟,你們警察可真厲害,一搭眼兒就知道葉軍藏哪兒了,你怎么做到的啊?”
走在隊伍最后面的羅萬才拽了拽馮春的衣袖,偷偷地問道。
馮春笑了笑,今天也多虧了羅萬才跟著忙前忙后,索性就多跟他聊兩句。
“我注意到你們村都是黃泥路,只有小賣店不同,因為人流量大,為了保持清潔,他們家門口墊了些黑色的煤屑。昨晚下了雨,你們村里道路泥濘,鞋架上一雙男士拖鞋上沾滿了尚未干好的泥巴和煤屑,說明他今天一定去了小賣店,而且剛剛回家不久。”
“哦……”
羅萬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繼續問道。
“那你怎么知道他躲在那個柜子里?”
“這就更簡單了,屋里打掃得很干凈,就連掃帚都擺放得很整齊。可奇怪的是,那面鏡子卻擺在了化妝品的前面,一般來講,鏡子是要放在后面的。而且箱蓋兒上有一些化妝品粉末,所以我推斷一定是羅萬才聽見狗叫后,情急之下躲到柜子里,在掀開柜子的時候碰倒了鏡子和化妝品,他老婆在慌亂之中露出了破綻。”
“哦……”
羅萬才興奮地說道:
“原來都是真的,我以為這種事兒只能在電視劇里看到,原來你們是真會算啊!”
“好吧,您說會算就會算吧,”
馮春笑著說道:
“總之,今天還是要感謝您!”
拴在樹上得老黃牛,死命地搖著尾巴驅趕牛氓。
一排小鴨子在大鴨子的帶領下,大搖大擺地從眾人身邊經過。
小賣店門口聚著不少的圍觀群眾,在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牛蹄村已經很久沒這樣熱鬧過了。
…………
案發現場可以提供的線索不多,如今案子總算有了些進展,大伙甭提多高興了,可接下來的對話卻讓眾人的心情瞬間又跌入谷底。
“昨天上午10:00—10:30你在做什么?”
一個警察問。
“在……在打撲克,從上午9:00打到了11:00左右,后來聽說學校有人燒死了,都去看熱鬧了,局就散了……”
葉軍低著頭,有些害怕地說道。
“在哪打的撲克?”
“對面小賣店。”
“有誰可以證明?”
“賣店老板和常在賣店待著的人,都能做證。”
眾人面面相覷,屋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馮春讓葉軍提供了幾個可以作證的人的名字,葉軍一口氣說了七八個。
馮春派人去把這幾人請了過來,一詢經問,果然和葉軍說得一樣。
轉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點,真相之霧,仍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