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遠郁悶地開著車,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他瞄了一眼,來電的人是警校同學——痕跡科的蘇大偉。
“兄弟,聽說你郁悶了?哈哈!”電話那頭傳來了爽朗的笑聲。
警校時候二人就是同宿舍的好友,所以關系更是鐵到不行。
“哎……也沒什么,可能是我的直覺錯了。”程遠苦笑著說道。
“剛在警局門口遇到了陳銘,他都跟我說了。不是我說你,多大點事啊,下班沒啥事咱倆去喝點?”蘇大偉道。
“不,不了吧……”程遠說道。
“別磨磨唧唧的了,六點西門小酒館匯合!”
還沒等程遠再說什么,對方便掛了電話。
“這小子……”
程遠左手胳臂倚在車窗上,手掌托著下巴,慵懶地倚在椅背上,盯著紅色的交通燈的倒計時。
“20……19……18……”
“3……2……1!”
終于放學了!喬子背起早就收拾好了的書包,趕在人潮的最前面,沖出了校門。
帽子都沒來得及戴,雙頰和耳朵凍得通紅。
一雙溫暖的手掌,附在她的雙耳之上。
“都多大的姑娘了,還跟小子似得,就慢慢往出走唄,干嘛這么著急?”于美莎關切地說道。
“今天太冷了,擔心你等太久……”喬子望著媽媽,認真地說道。
“走吧……”于美莎挽住喬子的手,二人步行朝家走去。
“今天還住酒店嗎?”喬子問道。
“對啊,不然你敢回家住嗎?”于美莎反問道。
“也對哦……”喬子嘆了一口氣,說道。
酒店離學校不遠,二人聊著天便到了酒店門口。
“媽媽……我希望從今往后你能開開心心的生活下去!”喬子突然拉住媽媽,說道。
于美莎愣了一會兒,摟住女兒,流下了幸福的眼淚。
“媽媽也一樣,只要你能幸福地活著……媽媽什么都可以做!”
…………
西門小酒館內,幽黃的燈光也遮掩不住程遠與蘇大偉二人臉上的紅暈。
二人邊喝邊聊,從警院生活一直聊到工作上的瑣事。
“所以說啊,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盡力了就好,”蘇大偉一邊給程遠的空杯子里斟酒一邊說道:“家屬也認可自殺的結果,你還在執拗著什么?”
程遠雙手捂著頭,低沉著腦袋,看著地面上的一個被丟棄的啤酒瓶蓋子……
“我的隊長教過我,干這一行,就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只要心中有疑惑,就算全世界都放棄了,自己也不能放棄。”
程遠用腳把瓶蓋勾到身前,俯下身將它撿了起來,攤開掌心,送到蘇大偉面前……
“犯罪行為本質上來說是一個物質交換的過程,犯罪行為人作為一個物質實體在實施犯罪的過程中總是跟各種各樣的其他物質實體發生接觸。我始終在找那個被會帶走或者留下的東西。”程遠抖了抖手上的啤酒瓶蓋,繼續說道:“就像這個,啤酒瓶蓋被我們從酒瓶上分離下來,我們也在上面留下了痕跡。”
“那你找到了嗎?”蘇大偉接過瓶蓋,將酒杯遞到程遠面前。
“還沒有,什么都沒找到。”程遠也舉起杯子,二人碰了一下杯,仰頭將杯子中的啤酒喝了個干凈。
“物證都是我檢驗的的,錢包、衣物、演唱會門票、各種隨身物品……都只有喬春陽和他家人的指紋,干凈得很……”蘇大偉抓了一粒花生豆,碰到嘴巴里,“只有一張紙上有外人的痕跡,經過調查,是那個燃氣管道維修工人的。”
“紙……那張告知單嗎?”程遠想起了當時確實盤問了一個維修工人。
“是的,那是唯一一張有外人指紋的東西,疊放在喬春陽生前穿著的大衣口袋里,害的我們還費了一番周折去進行查找比對。”蘇大偉苦笑著說道。
“明天讓我再看看那張紙。”程遠說道。
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了。
“行吧,雖然不知道你你的意圖,但既然你決定了,我還能說什么呢?”
“嗯,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