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清聞言微微搖了搖頭。
“我也不確定,只是看到這位小姐的荷包上鮮活的青蓮,想到了曾經有人說過,這世間只有絲青緞上繡花才能這般栩栩如生,猶如從布上生出來似得,所以才唐突一問。”
那旗笙聞言看向方沅姑娘手中的荷包,只見那巴掌大的荷包上確實繡著一朵青蓮,那青蓮立于碧波粼粼的布緞上,確實如從那布上生出來似得。
“絲青緞竟是真這般神奇,怪不得如此金貴。”旗笙忍不住稱贊道。
林越清聞言不由想到了前世的那人。
那是去北地境城的第一年,京都城里的百姓都在惋惜這絕世聰明又容顏傾城的寒家大公子年紀輕輕就生了怪病被送回了老家養病的事情。
不僅是因為能入得朝堂的男官兒是一雙手就數的過來的難得,更是因為他那據說結有婚約的表妹渠嫻考中了進士,大家更是惋惜的是這么一對兒應傳為佳話的女才男貌的璧人兒,卻不能結秦晉之好。
然而人們口中惋惜的可憐人兒,此刻卻在境城的軍賬里認真看著一塊紫色的錦緞兒,臉上更是沒有一點兒病色!
“我看你看這東西好幾天了,是什么稀奇物啊,能幫我們弄到馬匹和箭矢嗎?”采玉一進到越清的軍賬看見寒度還在看那錦緞兒,不由挖苦道。
寒度對面坐著的越清正拿著堪輿圖看著,聞言瞄了一眼寒度,見他依舊出神看著那錦緞兒,唇邊帶著淺淺笑意。
寒度摩挲著那手中細滑柔軟的錦緞,如自言自語的呢喃道。
“說不定還真能弄到那些東西!”
旗采玉可是個耳尖的,聞言上前看向那錦緞,甚是不屑的質疑道。
“我才不信,就這東西,好看是好看,能換箭矢和馬匹?”
寒度聞言白了旗采玉一眼。
“跟你說也不懂,等著吧。”
說著寒度拿起一旁矮桌上的黑銀面具,起身批了大氅就朝著賬外白雪莽莽處走去。
“殿下,你看他,最近老是神神叨叨的,之前在宮里天天拉著一張臉,現在好不容易臉不臭了,又天天看著一塊布,咱們是行軍打仗,又不是來做繡活兒的,就說這男人應該在家相妻教子,跑過來軍隊湊什么熱鬧!”
越清見采玉埋怨,折下手中的堪輿圖,緩緩道。
“他們寒家三朝都是禁軍武將,個個都須眉不讓巾幗,行軍打仗不一定就比你旗家差了,你收收你的碎嘴,一個女人天天跟個男人計較,像個樣子么?”
旗采玉聞言點了點頭,卻還是有些不樂意嘀咕道。
“他家是禁軍,那他怎么不呆在京都,說好送我們過來就回去,你看看都來了三月了,去歲他父親還來信催他回去,可他偏生像賴上了,不僅不回京都去,還自顧自當起了軍師,我看他就是對殿下你有所圖謀!”
越清聞言無奈笑出了聲。
“你們倆在宮里不合就算了,本殿下現在一無所有,手上就三千新軍,沒糧沒馬連武器都不足,若是以前你說他圖謀什么就算了,就你殿下現在這樣,哪個士族公子會這么沒眼光圖謀我?”
說著越清隨手將堪輿圖放在榻旁,緊了緊不算厚實的銀甲,起身拿起碳火旁的小暖爐,就要朝著外面走去。
采玉聞言一時也不好反駁,想了想,有些磕磕巴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