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臨君城,在這總兵府,我常常夢見阿若,我夢見他說要姐姐抱抱,夢見他說肚肚餓,夢見他牽我的手,夢見他甜甜的笑,還夢見母親您,為了男人離我們遠去,我受夠了這些夢,我要離開這里,只有離開這里,我才能心下有一瞬安寧,這些你知道嗎?”
薛氏聞言緩緩躬起身子,眼下淚浸濕了眸,臉上是痛苦和猙獰。
“阿若,阿若,不……不是我,是……是她林越清沒有救我阿若,怪她怪她沒接好我的阿若,不是我不是我!”
“真的是她嗎?那時林越清才八歲多,接下阿若,她被那重力帶的撞上了巖石昏迷了幾天,真是她不救嗎?承認自己的錯就那么難嗎?”
薛氏聞言急了,一下沖了起來,死死盯著林羽連。
“我沒有錯,錯的是她,是她母親周寧,憑什么她想要什么有什么,我就什么都沒有,連你父親都要被外調,你父親他說喜歡我愛我,可他卻在外面沾花惹草,憑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你可知我父親母親那時候男女只能一夫一妻,他可是應了我,這一生只娶我一人愛我一人。”
林羽連聞言不由覺得可笑。
“父親外調去的是境城周家軍的隊伍,那周家軍風紀那么嚴,你覺得他有機會有可能接觸到別的女子嗎?就算他接觸女子,那周老將軍能允他嗎?”
說著林越清無奈一笑。
“不是你逼著父親趕快升官,他會去境城嗎?他拼死奮戰兩年為了我們,可你呢,你就聽信那個男人的,他說父親沾花惹草,你就真的信嗎?”
薛氏被問的啞口無言,林羽連見她母親那眼中滿是怨毒的樣子,緩緩后退幾步行了一禮。
“母親好好養著身子吧,別再想著害人了!”
說著她退了出去,薛氏又躺在了那榻上,抬眸看著一室的珠光華寶,一室她精心布置的金銀財帛,心下卻不由生出了一絲悲涼。
她真的錯了嗎?阿若……阿若真的是她害死的嗎?
不……她不能認,她不能認,她的阿若不是她害死的,她的阿若……她的阿若……怎么……怎么能是她自己害死的呢!
想著阿若模糊的模樣和林羽連的話,薛氏心下更是慌亂了,忽然一下就沖起來,慌亂摸到床上枕頭下的一個小老虎的棉衣,她緊緊抱著那小小的棉衣,苦苦哀嚎道。
“阿若……,阿若……你怎么不來看看娘呢,你都去看了你姐姐,你都要你姐姐抱抱,你怎么就是不來看娘呢,娘想你……娘想你,娘已經快忘了你的樣子,你也來看一看娘好不好,你……你來看一看娘好不好,啊若……阿若……,娘……娘錯了。”
薛氏匍匐在床上,不由嚎啕哽咽起來。
“娘對不起你,你來看看娘好不好,你讓娘夢見你一次好不好,就一次……就一次,阿若……。”
林羽連在門外聽著自己母親的哭訴,抬袖擦干臉上橫流的淚水,抬步朝著外院去了!
外院林瀟頹然坐在正廳的廊下,四周人都遣散了,孤零零坐在那兒,似是在偷偷抹著淚。
“爹。”林羽連忍著難受輕喚道。
林瀟聞言慌亂抹了一下臉,緩緩站了起來。
“爹,我今夜想在越清妹妹那歇一夜,明日好方便考試,如何?”
林瀟聞言有一瞬驚訝,開口問道。
“你愿意去那邊嗎?那邊現在一片荒涼,丫鬟仆從也沒看見一個,你妹妹的床榻說不定也沒你房里舒服,你愿意去夜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