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笙早就做好了跟著林越清離開的準備,偷偷給綰君的房里放了信,便來到了林府。
林越清換了一身男裝,找守門的官差把官船放了進來,林府沒有后門,一大家子人帶著遮面,翻過院墻分批來到了官船渡口。
因著齊萱的官船上的人都是齊國公府的,林越清總是覺得不放心,便拿令牌把人都遣下了船,好在船不是很大,旗笙從小在臨君城長大會駕船掌舵,云荊河也是會行船的,加上陳端打打下手,林越清也省的再去找人留下什么行蹤,一家人上了船便往臨君城渡河城門行去。
官船雖不是很大,卻也是有兩層,廂房廚房應有盡有,因為官船的船身和桅桿上都掛著齊國公府的府徽和旗幟,一路上基本沒有攔路的,連搭話的人都沒有。
船還沒到城門處,渡口的閘道就開了。
林越清坐在窗戶半開的廂房內,怔怔看著臨君城,看著那閃爍的萬家燈火,看著那還沒來得及撤去的彩燈,還有那些時而傳來的笑鬧聲,突然覺得恍如隔世。
從醒來到現在,從不適應這個新世界,到現在她已經能淡然面對女權沒落,她心底不僅沒有妥協,反而更堅定了。
堅定了自己必須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堅定了自己必須打破姜氏手中這壓迫女性歧視女性的國家政權。
云鳶鋪好床,看著出神看向臨君城的小姐,上前站在林越清身旁,也看向了那座城。
“臨君城九江環繞,氣候宜人,不知道回去巡鳳還能不能適應哪里寒冬的凌冽!”云鳶不由道。
林越清看著那越來越遠的臨君城,看著那緩緩落下的閘門,慢慢收回了眼神,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
“那寒風凌冽的地方才是我們出生就該呆的地方,即使在臨君城這溫室里呆了些日子,骨血里的印記還在,便當風雪如歸!”
云鳶聽這話,蹙著的眉頭微微緩和。
“云鳶還怕小姐會害怕呢!既然小姐不怕,云鳶也不怕!”
林越清見著這時時都忠心于原身的云鳶,只覺得為這死去的林越清覺得惋惜,情郎易求,忠仆難尋,之前的林越清實在是芝麻西瓜完全分不清!
不過幸好她來了,不然就這云鳶之前的愚忠性子,怕是早就隨原身死了!
許是出了臨君城,外野開闊九江洵洵,窗戶外的風開始變得急冷了幾分,從窗戶灌進來,讓房間里瞬時冷了幾分。
云鳶趕緊上前關上了窗戶,給林越清披上了軟緞外披。
林越清看著忙碌了半夜神色有些疲憊的云鳶,緩緩開口道。
“你早些休息吧,這里不用人伺候!”
許是覺得云鳶一個人要伺候她的衣食住行太辛苦,也可能是厭倦了前世走哪兒跟到哪兒的女官,林越清這次醒來便格外愛獨處一些。
云鳶確實有些困了,可想到船上搖晃顛簸怕林越清不適,便還是想在多照顧些。
“小姐云鳶不困,你看你的書,云鳶就在這兒陪著你,一會兒小姐你餓了,奴婢也好給你弄吃的!”
林越清見云鳶嘴上說著不困卻一直眨巴著眼睛忍著打哈欠的模樣,給手上的書頁夾了一塊木質的薄書簽,慢慢將書合上。
“你不困,可你家小姐我困了,別在這兒杵著了,快下去歇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