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林越清面不改色誅殺了一兩百九江水匪開始,他便一直覺得眼前這位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姐,好像……好像太超乎他的相像了,不僅因為她功夫突然變好了,也不僅因為她腦子突然聰明了,最主要是因為她那心性氣度的變化。
有的時候他面對林越清的眼神,他甚至都倍感壓力,他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那種眼神,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帶著尖銳而淡漠的審視和讓人捉摸不透的幽寒。
他不知道林越清為什么變化這么大,他問過云鳶,可是云鳶對如今的小姐崇敬的厲害,問來問去也問不出個所以然,最后只能換來一句,小姐這樣不是很好么?
確實很好,不用讓人操心,不用讓人保護,甚至能收下一個又一個厲害的人,銘九、冥風、旗笙,各有各的厲害,各有各的本事。
包括后來臨王都日日纏上門,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以前的小姐是人人嫌,現在確是能讓臨王這樣的大人物都對他好禮相待。
據說臨王最不喜歡女人接近他,可現在……可現在臨王送上門,小姐卻一改好色的性子,還萬分的避之不及。
他實在是愁啊……!
可他想一想又覺得小姐雖然性格大變,可……可要是小姐沒有變性子,那是不是林家要不了多久就毀了。
他能想象小姐若是沒轉性,林府和小少爺的悲慘結果。
這樣想著,他不由嘆出一口氣。
“就這樣吧!”
確實只能就這樣了,事實已定,之前他管不了林越清,之后她也管不了林越清,安心當他的護衛罷!
而此刻的巡鳳城周府的議閣內,一位穿著墨藍色云紋錦服的男子看著手中的信箋,狹長的眼眸閃過一絲幽寒!
“哼,周寧啊周寧,你女兒可比你出息多了!”
說著他轉身將手中的信箋在軟榻上的滄桑老人眼前晃了晃,緊接著丟進了一旁的炭盆。
“你孫女居然能帶著一府的人從臨王眼皮子底下逃離,不知道她是要來我們臨君城呢?還是去他父親祖籍呢?”
說著他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我猜,她應該想來巡鳳,可惜了,即使她有天大的本事,這巡鳳城既然能攔住她母親周寧,自然也能攔住她一個小丫頭!”
榻上的人臉上泛著青白色,聽話眼神深深怨毒看著眼前的男子,用盡了力氣才有氣無力吐出了一句話。
“有……有什么沖著老夫來……,禍……禍不及家人!”
那墨藍長衫的男子聞言冷冷一哼。
“禍不及家人?你當年在殺我夫人全族的時候怎么記不得禍不及家人!”
臥榻上的老人聞言止不住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咳,她……她父親做了那樣的事,皇上下旨誅殺,你偷偷救了她,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竟換得你如此相報,渠譚,你別再為你狼子野心……浪子野心找借口了!”
說著他大喘一口氣。
“呼……呼……,別再……別再造殺孽了!”
一旁的男子聞言,眼神更是晦暗看向臨君城的方向。
“我不造殺孽,我得讓她活著,然后造盡苦難!”
說著他陰測測戲謔一笑離開了議閣,門開了又沉聲關緊,榻上的老人猛的咳嗽一聲,一個換氣的功夫,徹底昏了過去!
林越清和方沅一行人從渡口朝著盡南城走去,鋪砌整齊的寬闊馬路上來回車輛交錯,她帶著人到了盡南城城門口,方沅拿出自己的牙符,林越清拿出三皇子給的戶籍和牙符,一行人便順暢進了盡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