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入夜,與雪代子一起裝作無事的吃了晚飯后,雪代子提道。
“對了,安娜,難得的周末,明天一起出去玩吧。”
真不是雪代子存心要攪和安娜的事。
而是雪代子真的很擔心,以自己的方式來改變安娜的行程。
所以說,雪代子還是存心攪和安娜的事。
“沒什么想去的地方。”安娜說道。
“去海洋公園怎么樣?”雪代子建議道:“去看海豚表演吧,站立,穿呼啦圈,水面躍起,握手,唱歌,跳舞等等等等...”
“有意思嗎?”安娜臉色平靜的冷聲問道。
敏感察覺到冰冷神色下與往常的不對勁,遲疑了片刻,雪代子疑惑道:“有意思嗎?大概?”
“反對動物表演。”安娜冷聲回道:“要看你自己去看。”
“誒~安娜是不喜歡把動物關在籠子里嗎?”雪代子問道。
“不是這種問題。”喜歡就占有是物種的天性,愛就是如此表現,只不過囚禁是最極端的方式,人們囚禁海豚是因為喜愛海豚,這是很矛盾的說法,但卻是現實,但現實背后是更殘酷血淋淋的真實。
這是還算可以忍耐的現實。
但令人無法忍耐的是...
“我不覺得拿著鞭子與糖訓練的表演有什么樂趣可言。”安娜冷聲道:“人們不喜愛海豚了,海豚才能重回大海,逃離對于她們而言的地獄‘海洋公園’。”
“難道安娜不覺得對于海豚來說,野外的自然法則更殘酷嗎?”
“殘酷?別看海豚一副蠢萌樣,她可是食物鏈頂層的霸主,對于海豚而言,廣闊的大海才是自由的‘公園’。”
“因為生來就會‘微笑’的面部構造,你以為她們很快樂?”
“你以為海洋公園的表演海豚是自由,開心的嗎?”
“你以為海豚用尾鰭拍打水面是在親切的跟你打招呼嗎?”
“你認為海豚從水上奔騰躍上舞臺是在開心的玩鬧嗎?”
“你以為她們開心的用尾鰭拍打打招呼的動作,其實是她們生氣或示威時的反應。”
“而從水里奔跳來到舞臺上,離開海水,她們的內臟會受到很大的壓力,這是她們最不喜歡的動作。”
“你以為表演后臺大箱的抗生素藥劑是工作人員的飯后甜點嗎?”
“那是海豚們的家常便飯。”
“狹小的封閉水族館,對于聽覺靈敏的動物而言,就像一個裝在一個不斷敲打的小鼓里,被拼命的聽覺轟炸,直到喪失所有感官能力。”
“觀眾每次震耳欲聾的歡呼,掌聲,驚呼,歡笑,對于海豚來說,都是酷刑般的折磨。”
“你知道嗎,海豚是不會自主呼吸的生物,可以用停止呼吸的方式來自殺。”
“求生是物種本能,得絕望到什么程度才會自殺呢。”
“海豚長久以來承受著表演壓力,不但造成感測能力下降,更普遍患有胃潰瘍。”
“胃潰瘍是多難受的病看你表情好像不怎么明白。”安娜冷聲道:“你可以google搜索一下,人類都忍耐不了痛不欲生的病,何況動物。”
“等到這批海豚死亡,下一批新的海豚被買進水族館,她們被人們從大海驅趕進海灣捕撈,所有的海豚訓練師會來到這里,挑選自己看中的海豚,帶回海豚館。”
“小孩被迫與父母分離,夫妻被迫分開。”
“而那些沒有被選中的,你覺得會怎么樣?”安娜看向雪代子,問道。
遲疑了很久,雪代子希望人們善良的說道:“會被放走?”
“她們會被趕到秘密港灣,等待著被屠殺。”
“怎么會?!”雪代子捂住了嘴,眼淚斷了線一樣落下,即憂心心疼海豚的現狀,也震驚于人們的無情與殘忍。
“一條最高十五萬。”安娜說道:“美刀。”
“而能掙到的回報是十倍。”
“覺醒劑的利潤有近百倍,但,海豚是合理合法的安全買賣。”
“從日本太地町賣往世界各地,就算剩下的,沒用的,一條也值六百刀,她們將被擺上餐桌。”
“不止是日本,全世界的海洋公園,甚至買賬的觀眾,當雪山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少了誰的參與,這罪惡的輪回都不成立。”
“供貨方,經銷商,客戶,完美的利益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