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站立著的女孩全身被寬大的風衣包裹住,伴隨著冷風徐徐吹過空蕩的部分也被輕輕撩起。
嗅著那件風衣上暗含著的獨特冰冷氣息,洛依貝忽的想起自己與納爾下午時分在布偶店門口碰面的事。
納爾并沒有直接進入,而她也在路口處也隱約看到那里已然成為一家小藥店。
最初的那家布偶店已經徹底改頭換面,神秘的店主蹤影全無,就像……從未存在過一般。
仿佛在這個世界上只剩下最初相遇的兩個人知曉它的存在,也只有兩個人知道屬于他們的生活發生著怎樣的變化。
洛依貝在人類世界的人生從遇到納爾后開始劇烈變化。
身世、力量、家族、他。
那么,納爾的生活又產生了怎樣的影響。
“納爾,你為什么會以布偶的形態出現在那家布偶店?”女孩背對著納爾突然出聲問道。
納爾倒是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詢問地有些異樣,他認真望著洛依貝的清瘦背影忽然想起最初的時刻原本是他主動選擇降臨到了這個女孩的身邊。
洛依貝沒有聽到身后那人的回答,眉眼間難免略有黯然。
“如果你不愿回答,我……”她的話語還未說完,就已經立時落入一個冰冷的懷抱內。
“那是人界時間的一個月之前,艾維拉家族在那場戰爭里徹底擊潰掉我們卡拉米爾家族,他們毀掉血族主城莫里斯,屠盡我的族人……”
他說這些的時候,嗓音略有沙啞帶著難以掩飾的低沉,女孩聽得出他的心跳正隨著呼吸減慢。
“你憎恨我的家族,所以也會連帶著憎恨我嗎?”洛依貝聽著他的陳述,忍不住詢問,她不敢去直接問他是否因為這樣的仇怨才會拒絕自己。
他撫摸過女孩柔軟的臉頰,再次開口:“不,正相反這是一種解脫,是從持續數千年的征伐戰斗與仇視陰謀中解脫出來。”
“我并不是什么家族的高層人物,我只是一個最普通的戰士。
很多人都說死在戰場上是一名戰士最終的宿命,而在這種宿命終結之前先要經歷血與肉的洗禮。可我不愿意去戰場上,我不愿去進行屠殺,我找不到我為之戰斗的意義。
我一直在刻意隱藏我的實力,讓所有人以為我甚至沒有上戰場的資格。直至遇到莫奈爾公主。”
他緊緊擁住懷里的女孩說著心底曾經深刻埋藏的隱秘,他不知道為什么要說出來,他只是單純地想告訴這個女孩,讓她了解到一個真實的自己。
“你知道公主是被血族強行轉化掉血脈,我的族人們不肯放過她,他們將所有對艾維拉家族的憎恨都強加在她身上。
血族的領袖要她活著,被日日囚禁監視著,甚至強迫所有族人眼中最怯弱的我與她建立守護關系來羞辱她。可他們錯了……”
納爾似乎提到了極可笑的事情突然止住話語低笑起來,女孩忍不住用軟糯的嗓音喚他的名。他摩挲著女孩的雙頰示意自己沒事。
“他們徹底錯了,在他們想要越過我去欺辱公主的時候,是我將他們全部擊殺并抹掉遺留下的痕跡,我甚至還記著他們被我刺穿心臟時那難以置信的眼神。
那把黑色巨弓名叫熾離,一直是血族最高祭司圣殿里供奉的圣物,已經數百年沒有人能夠擁有它。
在我殺掉族人被眾多血族強者圍堵陷入絕境時,它脫離掉封印主動來到我的面前汲取我的血液成為屬于我的武器。
其實那個時候我還無法發揮出它的全部力量,但血族很重視圣物與它的新主人。
我依靠著熾離以及自己的力量與血族至高領袖薩雷斯談判保住了我與公主在家族內部的地位。他相應的要求是血族遭遇滅族危機時我必須為此而戰。”
洛依貝這是第一次知道納爾的過往,那些平淡訴說的背后又該沾染著多少鮮血,他幾乎是在與整個家族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