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信是以先代王之守護者的名義寫下,他分不清職責與父愛的界限,也不知道他對這位公主殿下的情感早已超越了守護者的職責,他只是想努力保護這個失去雙親的女孩,保護主人的血脈得以延續。
在她將所有一切都忘記后,在她必須面臨繼承者的使命前,他還想給她一個溫暖的家庭,給她一份屬于親人的愛。可這個世界上除去帶領女孩來到這個世界的他,還有誰能夠給予她親情?
只有他,也只剩下了他。
庇護她是守護者的職責,扮演一位父親就是他的人設。
只不過最后,究竟是職責引導著產生了這份父愛,還是由父愛衍生了其他的責任?
“你對我來說永遠是父親,我又怎么會輕易忘記你的存在。”洛依貝看至最后一行字不禁喃喃。
女孩強迫自己閉上雙眼面向雪白的天花板不再去看信件上的那些話語,她怕她的眼淚會再一次奪眶而出。
現在的她,愈發討厭淚水的存在。那只會讓她感受到悲傷,停滯原地不再前行。
就在此時,有一個軟綿綿的東西落在她薄薄的眼皮上,隔著眼皮那個柔軟的東西在輕輕撫摸著她的雙眼。
洛依貝睜開水汽氤氳的眼眸,她看到了一只五指界限不明的小手,那手的主人是一只小布偶,有著漂亮的暗紅色眼眸的小布偶。
“納爾,你……沒有出去?”女孩下意識認為一到傍晚時分納爾就會離開洛家,畢竟黑夜才是能讓他有安全感的歸屬地。
小布偶看著女孩微微泛紅的雙眼自顧自開口:“想不到你靈魂深處的意識里隱藏著一個老怪物,我想我見過那個男人。”
說完這句話的小布偶表情一陣糾結最后頓了頓喃喃:“或許每次我們親吻的時候他都在你意識里看著,這感覺可不那么美好。”
洛依貝想起信內提及的“始祖白夜沉睡在她的意識深處”,后知后覺地也發現納爾趁她專注于信件上的內容時順便也偷看了這封信。
“你竟然趁我不注意偷看!”洛依貝面露羞惱。最可恥的是看到那句話以后納爾首先想到的是親吻時旁側會有人窺探,這的確是非常有可能的,可他怎么能想得出來?
洛依貝思索著忽然驚訝出聲:“你說你見過他?!”
自己意識深處沉睡著始祖的意識,而納爾竟然見過始祖白夜出現。原來她的身體里真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根據納爾的說辭來看,始祖白夜是男人。
她的意識里存在著一個男人……
看著女孩神情飛速變幻,從最初的羞惱變得異常糾結。
小布偶輕笑著安慰:“放心吧,即便他真的在時刻窺探外界,他對你也沒什么別的想法。他最在意的首先是你們家族另一位始祖白落,其次就是艾維拉家族的安危。
至于你么,你的血脈來源于他,對他來說就像是第幾千代子孫一樣的存在。所以就算他是個男人我也不擔心他會對你造成什么不好的影響。”
他遲疑一會自言自語道:“單單只是白夜出現,那么白落又在哪里?”
艾維拉家族共有兩位始祖,那位名副其實的始祖是白落,是她于亞斯蘭大陸最中部的懸崖上創立了艾維拉家族,而她的伴侶白夜,就是那位銀翼靈蛇化身而成的另一位始祖。
白落是創立家族的始祖,而白夜則是賜予族人強勢血脈與力量的始祖。
洛依貝一直知道艾維拉家族存在著兩位始祖,但她并不知道始祖的名諱,經由納爾解釋她才徹底知道兩位始祖的名字。
女孩想起“時光回溯”里看到的那幅壁畫。這樣看來,白落就是畫中依偎在巨蛇身側的懷孕女子,而那只巨蛇就是原形態的始祖白夜,那個時候兩個人已經有了屬于自己的孩子。
“那始祖白夜長什么樣子?”洛依貝微感好奇。
“我看不到他的臉,他全身被黑色長袍遮蓋住,只有一個虛幻模糊的身影,沒有一點活人的氣息,他是個亡靈,聲音很陰沉。”小布偶回憶著洛依貝射出純白箭矢當晚看到的那個虛影,當然他刻意沒有提到涉及箭矢的事。
“很神秘的感覺,但是為什么始祖會沉睡在我意識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