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依貝嘗試邁出幾步后就徹底放棄般地選擇了微微離地飛行,穿著這雙精致的高跟鞋走路是能走的,但是速度明顯跟不上大家。
她不能因為高跟鞋的問題拖慢整體行進速度,守望之海與家族之間的聯系十分重要,這一點在來空間之門的路上銀就已經為她講述過。
守望之海那件抵御深淵詭異力量的物品是由白夜安放,自投放至今為止已有千年。近期卻突然毫無征兆地失去效用,洛依貝聯想到莫名其妙出現在自己意識深處的始祖白夜,隱隱覺得這件事與自己脫離不了關系。
或許就是始祖白夜的魂靈突然降臨到人界致使守望之海那件物品與主人之間的聯系被隔斷,進而導致它失去作用,海族垂危。
奇怪……她怎么突然間就想清楚了這件事情的原尾?
不過,在能夠挽回的情況下無論如何自己也要出面嘗試解決這件事,不僅僅是為了挽回海族與艾維拉家族的盟約,更是為了桑落。
洛蕭然的血脈封印不久前才被父親徹底解開,此時的他還不能對自己體內的本源力量做到運用自如,前往空間之門的一路上一直仰賴于汐的照拂。
初時在那樣的高空飛行中洛蕭然的確抑制不住地有過畏懼與不適,甚至不知道如何運用力量保護過程中出現的劇烈擠壓感。但在汐的提示與引導下,漸漸地他也就學會了在強大的氣壓中護住五官與重要臟器。
直到此時他才徹底意識到自己的弱小。
空間之門內部的這條道路距離并不長,此時為首的幾人已經能夠清楚看到盡頭的那層虛幻屏障,有著這層屏障的阻隔外界景象無法輕易探知。
銀簡單做了個停止手勢,他的身影緩緩沒入那道虛幻屏障內很快又再次浮現于眾人眼前。
“血紅之地,沐血藤叢林。”
血紅之地?那不是血族領地的范圍?
洛依貝偷偷以余光望向身旁的納爾,有著蛇形紋飾兜袍的遮掩她沒能窺探到納爾的異常之處。
見他很自然地邁開腳步,步伐快慢也與平時無異,洛依貝心中依然有些忐忑。
空間之門的另一側是血紅之地,是血族分支卡拉米爾家族的固有領地,也是納爾的故土。
人類世界的半天約等于亞斯蘭大陸整一天的時間。納爾在離開這片故土后先是陷入昏睡的混沌狀態一整月,而后醒來跟隨著洛依貝一整月。轉眼間,再次回歸那片血紅大地已是四個月后。
屏障外是一片深沉幽暗的世界,暗夜如同濃墨浸染過的一幅畫卷,無聲承載著高懸天空的那一鉤殘月,緋紅色的殘月。
血族的月亮竟真的是緋紅色。
那一抹緋紅在黑夜里顯得尤為妖異可怖,甚至隱隱透著不祥與泣血如訴的悲哀。
洛依貝久久望著那抹緋紅的殘月出神,身上逐漸感覺到了最明顯的冷意。直到有一只修長的手遮擋住她的視線女孩才緩緩回神。
“不要長久直視紅月。”納爾湊近女孩的耳畔輕語。兩人離得極近,在黑夜的遮掩下納爾用雙唇輕微碰觸過她的臉頰,隔著一層掩面的薄紗那冰冷的觸感竟也如此真實。
“咳。”位置剛好處于兩人身后的夢適時輕咳昭示著自己的存在。
“……我知道了。”洛依貝悄聲回應。
腳下的那片大地原本是暗紅色,在黑夜籠罩下,影影綽綽地只能隱約看到些模糊的樹木輪廓,地面上爬滿了整片整片黑壓壓的不明植物。那些形狀疑似藤蔓的植物一直延伸到極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