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著一層輕薄的面紗,洛依貝偷偷用柔軟的唇瓣觸碰著那個人的掌心位置。
即使是這樣微小的觸碰也沒有逃過納爾的五感,柔柔的觸感似乎隨著神經末梢直蔓延過血液與**,直達那顆跳動著的心臟。
穿過層層血霧的八個人如同八枚最耀眼的深紅星辰,一閃即逝不留痕跡。
八個人之中只有他睜著雙眼,也只有他能依靠著強勢的血脈直視那條蜿蜒而過的血色河流,也只有他能在濃郁的猩紅色霧氣里辨別前行的方向。
此時納爾的眼眸里盡是赤紅色,宛如濃艷欲滴的血色玫瑰終于在暗夜里綻放出了獨屬于它的絕美光華。
他周身被猩紅色的濃霧包裹著,那些霧氣就像是由新鮮血液噴濺不斷蒸發形成,血色濃郁的可怕。它們頻繁試圖侵入環繞著眾人身體外部輪廓的那層微弱紅光,一次次的接近,一次次的被消化溶解。納爾為眾人加注的微弱紅光似乎是它命定的天敵。
血霧籠罩下的河流不知吞沒了多少活著的生靈才染就出那樣厚重的血色,不知是血液浸透了河水還是河道里原本流淌著的就是血液本身。那樣刺目的猩紅比天空高懸著的殘月還要濃重幾倍。
這樣的狀態不知持續了多久,處于這樣的感官世界內,洛依貝感受不到外界的任何東西,她不知道到底有沒有離開紅河的那片范圍,雙眼一直是緊閉不敢擅自睜開。
直到輕薄的眼皮上方突然被冰涼柔軟的東西觸到,她似乎知道那是什么,睫毛微微輕顫。
女孩緩慢睜開雙眼,眼前景象驟變,天地間再不是那無邊無際的黑夜,緋紅色殘月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初晨的陽光微弱而柔和,天空湛藍如洗,云層潔凈無瑕。
洛依貝的目光下意識穿過納爾的肩頭望向他身后,百米開外的地方就是剛剛跨越過的紅河?河內水流赤紅,其上方籠罩著看不到盡頭的血色霧氣,詭異可怖,觸目驚心。
以紅河為界,天際呈現出界限不明的黑夜與白晝,從未有什么能將黑夜與白晝過渡的這樣自然。一眼望去竟無法分辨是黑夜吞沒了邊緣的白晝還是白晝融入了黑夜的邊緣。
此時后方六位身披白色兜袍的同伴依次穿破血色霧氣向兩人聚攏而來。
兜帽覆蓋之下洛依貝看不到他們的神情,只能看到哥哥在汐的扶持下露出略顯虛弱的喘息。
納爾與洛依貝重新回到了隊伍的中央位置。
幾乎沒有任何停留下來的意愿,銀與汐一前一后緊接著再次開始向前方掠去,這一次所有人的速度直達巔峰狀態,似乎再也不想浪費多余的時間。
汐這一路上的狀態極好,洛蕭然在穿過紅河血霧后幾乎不剩多少本源力量,全憑他的引領與照拂,洛蕭然甚至可以與銀并行。
納爾不動聲色地抓住洛依貝纖細的手腕,他在借用自己的極致速度帶領女孩前行。
“我……我可以的……”洛依貝小聲喃喃,她以為自己的聲音會淹沒在破空擦過的風中。
“你什么耐力我還不知道,留著你剩余的力量,薩諾蘭城外情況未知,如果雙方正在交戰少不得你也要作為戰力加入。”風中傳來了納爾斷斷續續的話語。
洛依貝有些不服:“那你呢?”
這樣帶領著自己前行他會耗費雙倍的力量吧……
“笨蛋,如果守望之海與艾維拉家族徹底打起來我還會參與進去?暴露我的身份到時候讓他們聯合起來追捕我?”納爾語氣中有了毫不掩飾的嘲笑。
四大圣殿容得下他是因為要遵從始祖白夜的意愿,守望之海與艾維拉家族的幾大軍團可不會這么簡單就放過他。
這種自投羅網損己不利人的事像是他能做出來的?
……好像也有道理。
既然納爾執意要發揮余熱那她就不客氣了……
疾行之下擦肩而過的風中逐漸送來淡淡的花草氣息,這種香氣不似夢施展幻術時所釋放的那樣濃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