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維拉家族至今為止最近的一代掌權者就是已經故去32年的索菲亞女王。家族譜系清楚標明,她只有一位丈夫,來自幻夜森林的精靈族領主霏翎,這是盟約既定的婚姻。而這個名字旁邊也有亡故的標注。
正下方是他們的后代,第一位莫奈爾公主,有亡故標注,因亡故喪失直系繼承者身份。第二位依貝爾公主,無亡故標注,現任王位直系繼承人,蹤跡不明。
索菲亞女王繼任王位后的第26年,她的丈夫霏翎在前往領地幻夜森林的途中遭遇血族圍殺,跟隨他同行的是當時剛被立為王位繼承者不久的莫奈爾公主。
在丈夫離去的第八年,索菲亞女王突然亡故,原因不明。她甚至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也是同一天她的守護者、守衛軍團當時的統領銘攜帶著幼年的依貝爾公主叛逃家族。
自此開始,銘由一位掌控家族部分軍權的王之守護者正式成為艾維拉家族至今為止仍未擒獲的通緝犯。他的罪行是私自帶走王位直系繼承人、背叛家族、弒王,通緝時間為永久,通緝備注是就地格殺。
這些羅列出的罪名,父親一定知道,他一直知道。女王的命令將他逼上了絕路,封堵住了他所有的生路。
因為這樣的罪名,他以往得到的所有榮耀都將帶上無法抹去的污點。可即使這樣,他依舊想回到故土,回到昔日的艾尼希德,回到那座屬于王的圣殿里。
洛蕭然合上取出的最后一本典籍,輕揉眉心處,目光里的深切悲意逐漸轉為憎恨。
這些都是真正的弒王者雪漠一手策劃,是他親手殺死索菲亞女王,而后借著父親的離去為他安上了弒王的罪名。
在那一年,女王非正常性的亡故一度曾造成薩諾蘭內部的多場混亂,在裁決圣殿的鐵腕執法下,混亂逐一被平息,主城薩諾蘭恢復到了昔日的一片安寧。
家族高層之間對于權力的掌控也迅速形成了兩極分化,以祭司雪漠為首的勢力自成一派,多在薩諾蘭內、外城活動。另一邊元老院與守護者銀連同四大圣殿則牢牢控制住了王城與艾尼希德。
因著女王故去,艾尼希德第49層被徹底封鎖,即使想著手調查索菲亞女王的死因也無法進入現場。當天唯一得到女王召見的人就是守護者銘,而女王離世后本應接受裁決圣殿問詢的銘叛逃家族,弒王的罪名也理所當然歸屬于銘。
從典籍上得到的信息很多,妹妹的父母、姐姐以及他們的死因都十分詳盡,只有她的母親索菲亞女王的死因有著諸多疑點。
雪漠是真正的弒王者,可他卻不在當天的召見行列中,甚至在傳送陣使用記錄內也沒有他去往第49層的信息。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他就是殺死女王的人。
想到這個無果的結局,洛蕭然止不住地發出低笑。他身邊零散坐著幾位陌生人,此時這陣突兀的笑聲讓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將目光落向這個行為怪異的年輕人。待看到那枚劍與荊棘圣徽他們很快就不再去探尋,洛蕭然也沉默著起身離開座位。
此時手機上的時間顯示為下午時分,洛蕭然走到窗邊,看著與時間并不一致的濃重夜色,他知道人類世界的時間已經不能作為亞斯蘭大陸時刻的參照。其中的誤差也無法對應起來。
“年輕人,你從人類世界來?”
洛蕭然心中暗驚抬眼望向那位不知何時湊近他的老者。
這位老者須發皆白,卷曲的發絲稍顯凌亂,胡須卻是異常順滑,臉上皺紋頗多。他穿著寬大的白袍,身材微胖,慈眉善目的模樣反倒更凸顯出幾分可愛。
“不是。”洛蕭然慌忙將手機塞入衣袖,轉身就要離開。
老者急忙一把抓住洛蕭然,雙目微瞇,眼睛里是難以掩飾的欣喜。
“年輕人別怕,老夫看你這手機時刻不對,電量也所剩不多,只怕用不了多久。我這不僅有充電設施還有獨家術法能將亞斯蘭大陸的時刻歸入手機內,加起來只需20個銀幣。”說完他刻意伸出兩根枯瘦的手指,用眼神瘋狂示意著洛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