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衣袍莫奈爾的確未見守護者銘穿過,似乎在締結誓言后它就被主人徹底封存。對她而言,銘是父親一般的存在,在她遠離家族后只有銘秉承著母親的意志曾找到過她。
當時,那位白衣白發的守護者屏退所有人,親自跪伏在她身前,請求她暫時不要回歸家族,請求她跟隨納爾留在血族。他與她說了許多事,許多她根本不知曉的事,而后她才發現,原來血統被玷污過的自己會被族人們所痛恨。
他說他愿意成為母親與她之間的信使,可在他回歸薩諾蘭后不久就傳出了母親身亡的消息,而他也再沒有來看她。
“我的父親于昨日亡故,是為了庇護我。這些是他要求我帶回薩諾蘭的遺物。”洛蕭然觀察著女孩的神色,在他說出這番話時這位公主殿下眸光微微閃爍,撫摸衣袍的素手也稍有停頓。
“是嗎?”她低聲呢喃著,赤色眼眸忽然間變得異常安靜。
原來……她的最后一位親人也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她。
莫奈爾收回了自己的手,她的掌心里逐漸亮起一抹暗紅光芒。在光芒消散后,女孩拾起手心里珍藏著的那對耳墜,她將其中一只小心翼翼地放進木質匣子內,另一只則是仔細地別進了耳垂里。
洛蕭然看清了那只耳墜的外形,女孩右耳耳垂上綻放著一朵小巧的五瓣梨花,墜子則是晶瑩剔透的水滴狀。她的皮膚白而細膩,那樣純潔精致的花朵十分符合她的氣質。
“我很想念他,他很溫柔也一定很愛你。這個是他以前送給我的,我想將其中的一只還給他。”
“是的,他很愛我。”可惜我一直在讓他失望。但至少今后,我不會再讓他失望。
洛蕭然安靜地在心底里補充著。
莫奈爾靜立一會沒再主動出言。遠處的傳送陣忽然無聲發散出一整圈微光,沉默的兩人同時注意到了傳送陣的異常。
艾尼希德的所有傳送陣在開啟時都會改變靜止的狀態,這標志著有人想通過傳送陣到達第20層。
在這樣的深夜里,會有誰企圖來到第20層,難道是守衛軍團,可他與眼前的莫奈爾公主根本沒有發生過大的沖突,怎么會驚動王城內巡夜的守衛軍團?
第一時間察覺到這點的莫奈爾慌忙向著通道深處的那片黑暗處奔去。暗夜能夠掩藏她的蹤跡,給予她足夠的安全感。
“別怕,我會幫你做掩護。”在經過洛蕭然身邊時她聽到了男子堅定地聲音。
洛蕭然轉身重新用兜帽蓋住半張臉,緩步上前等待著那位來到第20層的不速之客。
黎莫為他考慮的很周到,隸屬于裁決圣殿的代行者的確是一個相當穩妥的身份。裁決圣殿在艾維拉家族中的地位頗高,掌管著秩序法則,他們的行動僅遵循汐的意志。
如果真的是守衛軍團上來查探,他完全可以借代行者的身份替莫奈爾遮掩。實在不濟……適當抬出汐也不失為救急的好辦法。
然而當他定睛望向從傳送陣內走出的那個人,洛蕭然明顯微怔,隨后他摘下兜帽露出了自己的臉龐。
他怎么也沒想到,深夜降臨第20層的人居然是妹妹的守護者銀。
銀同樣也微有驚訝,洛蕭然跟隨汐進入主城薩諾蘭這件事他知道,可他也沒想到會在第20層撞上洛蕭然。
嗅覺內出現的幾縷血液腥氣促使他微微皺眉,銀簡單打量著洛蕭然,很快就發現了他手腕上的傷口。
“我在裁決圣殿練習時留下的傷口。”洛蕭然注意到了銀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