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人類世界古書上的一句詩。整句是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洛蕭然起身平視著對面的男人,平靜地逐句進行解釋:“它的意思是,河邊的蘆葦青色蒼蒼,清晨的露水凝結成霜。我所惦念的心上人就在河岸另一邊,逆著流水追尋他,可追隨他的道路很漫長又充斥著艱難險阻。順著流水尋覓,仿佛他就在那水中央。”
洛蕭然邊思考著邊根據記憶中曾學習過的翻譯一點點進行陳述,整句結束后他發現納爾深邃的暗紅色眼眸里泛著異樣的光彩,他唇邊有了溫柔的笑意,像個不諳世事的大男孩一般開心。
這句話的出處身為血族的他不會知道,看他的模樣,這句話應當是妹妹對他說出的。沒想到妹妹還會利用詩經里的語句向男朋友表白,他是不是也該學著發揮下人類世界的特長?
“我……很喜歡這句詩,你能幫我寫在紙上嗎?用你們的文字寫一遍,再用艾維拉家族的文字寫一遍。”
洛蕭然沒有直接點破,他默默依照納爾的要求將詩句工整書寫在白紙上。
男人很仔細地接過那張紙,宛如捧著世間至寶,似乎任何東西都沒有那句詩耀眼。誦念數遍后他才戀戀不舍地折起放入衣袍。那張紙緊貼著心臟,很暖的感覺,就像那個女孩每次望向他的目光一樣溫暖。
……
納爾一路沐浴著濃墨般的夜色返回第45層,沒心沒肺的洛依貝早就睡去,想來是經受淬體液錘煉軀體耗費了過多的精神力,從自己送她回房間后,她就一直睡得很沉。
女孩背對著他側身躺在床上,身上穿著的絲質睡裙被她擰成了皺巴巴的一團,外露出的白皙手腳牢牢卷住坨狀的被子,剛好是被子在左人在右的狀態,看上去像一只用爪子緊緊護住食物的小松鼠。
他記得自己離去前特意為她蓋好了被子,看起來在過去的兩個小時里女孩自己在床上翻滾的很是快樂。
納爾悄聲上前越過女孩想將被子一點點從她懷里揪出為她重新蓋上。熟睡中的洛依貝下意識抗拒著有人奪走她的東西,她很不滿地翻過身隨便從身前抱住了某個東西,冰冰涼涼地很是舒服,她愜意地蹭了蹭那個東西表達著對它的喜愛。
納爾覺得自己從沒這么被動過,這只叫做洛依貝的雌性生物就是他命中的克星。
他得到被子的同時就被翻過身的洛依貝胡亂抱住,為了不讓自己的身體壓痛女孩,他不得不以一種扭曲的姿勢撐在床邊,這個過程中還被占了點便宜。結果,小姑娘就這樣安然睡過去了。
近距離觀察下,洛依貝的容貌不算出眾,在他以往見過的許多女孩里只能算是中等,可她就是那么特別,特別到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徹底占有她。納爾用手指輕輕勾勒出女孩的額頭、眉眼、鼻梁、嘴唇,最后停留在頸邊留下的兩個小點上。她的呼吸輕而熾熱,她的心跳像動人的樂曲。
他緊緊貼住女孩的側臉,軟軟的熱熱的香香的,像是最可口的糕點。納爾張口咬住了女孩臉頰上的一點軟肉,刻意避開了最尖銳的牙齒。
這么軟的“食物”,要是能一直含著該有多好……
“癢……”被咬住的女孩在睡夢中發出了模糊的字眼。
納爾適時擒住那只想拍打他的手。他知道洛依貝這是把他當做了類似蚊子的東西。
“笨蛋。”男人無奈地笑道。他翻過身躺在床上目光變得幽深復雜。
進入艾斯內斯魔法學院后,洛依貝的實力必定還會獲得很大提升。他能覺出在喝下淬體液后女孩修習的那些初階魔法均已達到了可以升階的層次,而她在人類世界里一直進行的戰斗練習全部都是在為這一刻做鋪墊。
未來的路會比她想象的更加復雜,四大圣殿的幾位主人以及守護者銀都是家族內部少有的強者,他們會護她周全。洛依貝的導師是始祖白夜,他根本不需要擔心女孩后續提升實力的問題。早知道白夜可是教授出艾維拉家族另一位始祖白落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