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斯如此回復著,他毫不猶豫地揮手將那把詭異的利刃插進了腳下沉眠的血族人心臟內。
利刃剛一插下便觸動了早已布置好的暗紅色法陣,陣紋遍布整個宴會區域,先前潑灑在地的大量血液紛紛像擁有了自己的神智一般被陣紋驅動著。
“住手!”伽蹙眉正要上前,他身側的空氣陡然間變得凝滯,不僅如此層層固體化的空氣迅速向內擠壓著他的軀體。一時間伽掌心里凝聚的灰霧也徹底消散。
伽正要調動全身力量抵御這種限制,視線里卻看到被索斯插入血肉的那把利刃正發生著驚人的變化,柄端沉睡著的兇獸已然睜開了它血色的眼睛。
那只眼睛死寂沉悶,毫無生氣,兇獸紋路上遍布數只相同的眼睛,直看的伽渾身僵硬冰冷如同死尸,再難做出任何舉動。
兇獸的那些眼睛連同刀身內蘊含的赤色愈發濃郁充實,而被它穿透心臟的那位血族,軀體飛快干癟下陷,只余下一層枯瘦褶皺的干皮堪堪裹住骸骨。
與此同時,占據制高點的三位光系媒介攜帶者也在瞬間失去了體內充沛的力量,加注在眾人身上的祝禱加成紛紛消散。
“閉上眼睛,不要與刀對視!”伽猛喝一聲提醒著邊緣處的執行官小隊成員。
場間只剩下澤先前拋入空中的那根古老法杖還在散發著偏向黯淡的自然光亮,為眾人提供照明。
下方的澤安靜佇立著,宛如一尊神情肅穆的雕像。香檳色面具下的碧眸色澤微暗,一眨不眨地注視著那把利刃柄上的其中一只兇獸之眼。
在所有人都注意不到的地方,那只被他注視過的眼睛退縮般緩緩閉合,仿佛它從未睜開過。
納爾此刻還維持著單手環住洛依貝的動作,黑弓熾離已因為失去他的血脈力量自動消失。繞是存活了兩百多年的他也從未見過這樣詭異的刀,或許是他并不知曉的血族圣物又或許是薩雷斯借助那3500位同類煉化出的武器。
從法陣紋路上來看應該是獻祭類型的血魔法,連空間執法部部長伽都深陷其中,薩雷斯發動的獻祭魔法等階很高,大概率在第四階或是以上。
他能感覺到身體內的血脈力量已在這個過程中被徹底封住,這意味著自己已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
遭遇薩雷斯極有可能是他違背守護誓言帶來的詛咒,如果局面不可挽回,他會利用雪形吊墜借助守護誓言的力量強行與薩雷斯同歸于盡。
“別怕。”他在女孩耳畔輕言。
“答應我別摘下面具,也不要讓薩雷斯知道你的繼承者身份,我有辦法殺死薩雷斯。”
他的嗓音很輕,這讓洛依貝不自覺地想起了兩人一同前往海族圣殿的那件事,心底則隱約察覺到了男人的意圖。
“我不會怕。”她安靜回復,屏息凝神在意識內呼喚始祖白夜詢問著能夠殺死薩雷斯的辦法。
白夜嘗試破解后心中逐漸有了相應對策:
“薩雷斯的獻祭法陣過于龐大,我需要時間,大約十分鐘。在此期間你與所有人必須設法吸引他的注意力,最好能夠趁機接近他。煉血刀法陣的特性是能夠封鎖住陣內所有人的力量源泉,它不僅能限制住你們,同時也能限制住薩雷斯。五分鐘后你與煉血刀獻祭法陣的聯系會立刻破除,屆時你可以利用距離優勢直接用附帶圣咒的銀匕給他致命一擊。”
“你確定你理解的‘十分鐘’概念與我相同?”洛依貝思緒運轉飛快,瞬間想到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
白夜微愣:“不會差太多。”
洛依貝凝望著正在用煉血刀吸入那具尸體血液的索斯,開啟耳麥獨立頻段輕聲言語:“轉移他的注意力十分鐘。”
空間執法部的耳麥公頻內只加入了納爾、洛依貝、伽、常曦與他的父親以及執法部小隊隊長們,耳麥準確將女孩發出的氣音轉為清晰的命令話語。
納爾一愣,伽與在場的兩位執法部戰隊隊長頓時將視線轉移至女孩身上,幾人以眼神間的交互做出了肯定的回復。
正此時,索斯拔出利刃,抬腳踹開了那具毫無利用價值的干癟尸體。刀的尖端離開法陣中央,然而法陣內的陣紋與詭異的血流走向卻絲毫沒有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