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奈兒,蕭待你好并不是出自我的授意。我要求他做的事只有照顧你。
“我們之間的確只有單方面的血緣關系,從我自身的利益來講為了納爾我不會苛待你,因為我不希望你成為我與他之間的隔閡。你過的開心,他自然就可以放心地跟在我身邊。這對我而言是好事。
“你或許并不相信我,但我從沒想過要處決你,也沒想過要囚禁你。我不會因為一條死規則去主動傷害一個沒給我造成任何威脅的女孩。
“莫奈兒,我是繼承者,不是一個被猜疑支配的怪物,我擁有辨別是非的能力。”
關于哥哥的事,洛依貝不會多說,哥哥的心意需要他自己表達,她并不擔心莫奈兒公主今后的去向。
哥哥來自人類世界,他加入空間執法部就已經證明他會返回人類世界繼續生活,亞斯蘭大陸對他而言只是一個暫時停留的地方,他不會留戀。
如果她會是他的妻子,她自然會跟隨他去往人類世界生活。
莫奈兒認真凝視女孩一會,忽然微露笑意,她說:
“依貝爾,我相信你。從另一個世界歸來的你的確很特別,這或許就是他想得到你的原因。
“無論今后你們是否會有結局,我都希望你能善待他。被囚禁在卡拉米爾家族的那段時間里,我時常覺得他是一個無可救藥的人,他為了生存而活著,對他而言,活著本身就已經是件奢侈的事情。”
為了……生存……而活著。
洛依貝逐字逐句咀嚼著這句話,她微微頷首繼續聆聽。
莫奈兒輕攏碎發,眼底有著一絲揮之不去的掙扎:
“我不相信任何人,但我相信納爾,我認同他相信他不是因為守護誓言的關系。
“我轉化為血族的兩日后,薩雷斯強迫我與納爾締結了守護誓言,可我痛恨所有的血族人,包括他。
“我討厭他總是出現在我眼前,我排斥他觸碰我,那整整一月的時間里,我不吃他帶來的任何食物,我會刻意忍耐著饑餓感等待他靠近我然后狠狠咬他,吸食他的血液。
“那一個月里,我努力反抗,同時也在注意納爾的一舉一動,我發現他從不使用魔法,我無意中偷聽到其他血族的對話才知道他不是不用,而是血脈力量遭到破壞根本無法使用。
“所有血族人都說他是卡拉米爾家族內部公認的最弱者,血族領袖薩雷斯曾下過命令,誰能夠讓親自最弱者就是人皆可欺的對象。我見過他被許多人欺辱,因為血脈被破壞,他不能使用自愈,他們會用刀一點點割傷他,或是卸掉關節、故意扭斷他的骨頭,直到他身上千瘡百孔,他們會用自愈幫他修復所有傷口然后再繼續折磨他。
“我從沒見過他因為疼痛喊出聲,他一直安靜地可怕,正因為這樣那些人總是會不斷欺辱他。但作為仇敵,我不會憐憫他,不僅如此,看到那些人折磨他,我會產生報復的快感。
“當時我的體質很弱,未掌握血系魔法的我甚至比納爾更加弱小,可我依舊希望他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因為我不想再每天看到他。守護誓言是忠誠的象征,但我有自己的尊嚴,我不需要一個血族人的忠誠,更不需要他時刻出現在我眼前提醒我我已經成為血族的殘忍事實。
“我真正開始接受納爾,是因為我發現了他隱藏起來的另一面。那天,我又看到兩個陌生的血族在折磨他,我依舊坐在角落里冷眼旁觀,可他們臨走前卻將目光投向了我。我知道他們想做什么,我趁他們撕我衣裙的時候搶過了其中一人腰間別著的刀,我拼命反抗也無濟于事,我只能選擇終結自己,我寧愿死也不想被羞辱。
“我清楚地記得,當時刀尖的前端都已經割裂了我心口的皮膚,我抬起頭卻看到納爾正站在他們背后,他全身上下所有的傷口都在以最快的速度愈合,他眼里是一片冰冷到極點的赤紅,他在發動血脈力量,那兩人忙著制服我絲毫未察覺到背后的威脅。
“納爾殺掉他們速度很快,他用的那把匕首是秘銀制成,那種材質的武器一旦插入血族的心臟立刻就能夠致死,更何況他那把匕首上還附有光屬性魔法。光與秘銀是血族最懼怕的東西,我見過絕影的影刀,更不會忘記秘銀的獨特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