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爾觀察著女孩的面部沒有發現什么異常。她安靜地過分,既不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只是自顧自地重復著盛湯與喝湯的動作,不到五分鐘,納爾做好的所有濃湯都落進了女孩的腹中。
“還有嗎?”她問。
“沒有了,如果你喜歡我還可以再做。”
“為什么放那么多糖,你是故意的嗎?”
“你說過,吃到甜食會很開心,我怕不夠甜你會不喜歡,所以我放了六勺糖。”
一整碗甜到極點的奶油濃湯灌下去,洛依貝只覺口腔內和胸腹間都蔓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甜意,她本想當面質問他誓言詛咒的事,可此時竟被那碗濃湯甜到沒脾氣可發。
“你每次都是這樣,嘴上說的那么好聽,可實際上總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欺騙我!你是不是覺得騙我很好玩?還是騙我讓你很有成就感?”
當她聲嘶力竭地吼出這番話時,納爾微微蹙眉,她的眼睛那樣亮,可不知為什么,他此時卻不敢與她直接對視。
“假惺惺地告訴我喜歡被我監視的是你,承諾過不會離開的也是你,現在瞞著我誓言詛咒實情還是你!”
洛依貝忽然湊到男人身前,她狠狠揪住他的衣領問道:“我已經是你的妻子,可你還在騙我。那你告訴我,我到底要付出什么才能換到你的坦誠,是身體還是別的什么?”
見他仍不回應,洛依貝周身氣血猛的一陣上涌,她腦子一熱,狠下心來,雙手探向背部開始去解用于束緊紗裙的絲帶,可她忙碌好一陣,背后那個復雜的蝴蝶結反而越解越緊。
面前的男人原本正在思考該怎樣求得女孩的原諒,見著這幅情景竟一時沒忍住低笑出聲。
直到此時,洛依貝才想起,那個復雜的蝴蝶結是眼前這個男人親手系的,她又羞又惱,拾起身邊的抱枕狠狠砸向了男人。
“你笑什么!不許笑!
“這是你系的結,要做就過來自己解!”
背后緊束的絲帶正在一點點變松,洛依貝緊緊捏著的手指出賣了她內心的慌亂。
納爾解開絲帶替女孩整理好衣裙,又重新在后背處替她打了個一模一樣的蝴蝶結,他從背后把女孩圈進懷里,就那樣安安靜靜地枕住了她的肩頭。
“既然你知道了詛咒的存在,你也應該知道誓言鐵律中有一條是守護者不能與任何人產生**的結合。那極有可能會加重詛咒蔓延,我不能那樣做,我寧愿就這樣陪在你身邊什么也不做,慢慢等待終結的時刻降臨。
“我瞞著你,是不想讓我的事擾亂你的計劃。我不想你為我難過。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我會把關于詛咒的所有事都告訴你。我也不想做一個只會欺騙妻子的丈夫。但你必須答應我,不要過于勉強自己。誓言詛咒是無解的,答應我……”
洛依貝知道他要說什么,她急忙捂住男人的唇搶先說道:“我不相信命,更不相信誓言詛咒無解,我能在海底宮殿救你一次就一定能救你第二次。即使不能救你,我也會護你到最后。”
始祖白夜說過,他絕不能死,不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今后的計劃,他都不能這樣輕易地死去。
只是,這一切真的是巧合么……
深淵侵蝕與誓言詛咒先后降臨在了納爾身上,冥冥中似乎總有一只巨手想要將他從她身邊徹底抹除掉。
如果真的存在那樣一只巨手,那么她必會拼盡一切去斬斷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