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先后到達了暗使者系寢室樓彼岸公館。
影月關好沉重的彼岸花浮雕木門,轉身間,他褪去偽裝,從一個溫婉的海族女孩化作了一位身穿殺戮圣殿黑袍的成年男子,唯有腕間的黑曜石鐲自始至終都未改變。
納爾將洛依貝安置在公館一層大廳內的沙發上,洛依貝安靜地望她,看起來像一只犯了錯誤的小獸,正在等待該有的責罵。
這樣的洛依貝總是能輕易觸及她心底深藏的那片柔軟。
納爾摸了摸女孩發頂,笑道:“放心,這點傷對我來說不算什么,我現在必須跟上那個人確認兩件事,你不必擔心沐靈,先回去等我。”
女孩點點頭目送男人離去,直到他的身影沒入黑暗里她才收回目光。
納爾緊跟在影月身后,他背后的傷口早在最初被鋼針貫穿后就已用自愈牢牢封住,為防止自己血液外流腐蝕掉暗殺者外袍他事先做了最萬全的準備。
行至二層,他注意到影月打開沐靈房門的整個過程絲毫不受門禁影響,甚至連禁制的一絲波動他也沒有看到。
難道說……他與那個女孩……
納爾不動聲色地跟隨著,他看到沐靈在寢室右側臥房內的床上安睡,整個臥房內處處遍布著肉眼難見的透明絲線,而這些絲線的源頭是角落里的那只傀儡。
那只傀儡制作地極為精致,水藍色長發覆蓋下的那張臉與沐靈略微相似,身著華麗的洛麗塔長裙,她安靜地緊閉雙眸,看起來像是童話故事里的某位公主。
影月抬手間,如蠶繭般的絲線在一瞬間退回到了傀儡體內,傀儡公主微微輕提禮裙,低頭彎腰,做了個請進的姿勢。
影月邁入臥房,徑自坐在床尾處,緩緩道:“兄弟,你讓我很意外,畢竟能直接看穿我引線的人并不多,如果不是你的眼睛特別,那么就是你的實力在我之上,或二者兼具。如你所見,我是個傀儡師。”
影月自問整個殺戮圣殿內能直接看穿他引線的人僅有那幾位。主位絕影,圣殿內部排名前三的三位暗殺者小隊隊長,他的老師清夜,前任最高執事黎莫以及現任最高執事若葉。
然而這只是他已經知道的一些存在,可眼前這位同僚不符合他們中的任何一位。
納爾未對影月的話做出正面回應,他踱步至窗邊,透過縫隙仔細檢查了附近的狀況,而后才開口:“那個女人的事壓下了一個多月的時間,自圣殿創立以來,從沒有一起案件拖長過一個月,也從沒有一個罪犯能逍遙法外一個月,黑祭司和雷納已經在試圖借黎莫的錯處插手這件事,你們都明白這意味著什么。”
影月心中微緊,看起來對方并不愿與他在言辭上互相多試探,他對這件事的了解程度已經表明了他的身份。
影月一直負責這起案件,他奉命調查兇手的動機,忙到焦頭爛額,祭司殿與圣夜軍團的滲入他有察覺到,雙方勢力更具體的交鋒都是由他的上司們去處理。這一月內他和殺戮圣殿內部幾位執事已經在若葉的帶領下用最快的速度暗中收集到了占星者殘魂碎片。
他撫摸著裝有布偶的木匣,目光剛毅嗓音果決道:“這是最后一枚碎片,待明日過去,這件事就徹底結束了。”
他抬首又望向窗邊背對著他的男人道:“閣下,如果可以,明晚請你帶著你的妻子前往仲夏夜夢公館,她將成為我們的誘餌,我向你承諾,圣殿會盡所有力量來保護她。”
“嗯。”一切正如納爾所愿,他默默點頭。
洛依貝之所以會遭到襲擊是因為那只布偶,可經歷過這次襲擊,他也發現了她的特殊性,不,應該說,她始終是特殊的,可這種特殊性會讓襲擊者對她更感興趣。
襲擊者使用灰白火焰產生的靈魂威壓與洛依貝第一次使用熾離產生的靈魂威壓相比,幾乎是相同的。
那么,他是否可以借此認定,熾離與灰白火焰是同一個階層的武器。
還有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