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坐于正上方,望著幾位圣殿主人語氣平淡道:“我坐到這里,不是想追究什么,也不是想責問誰。我曾告訴所有人,薩諾蘭與艾尼希德的榮辱皆由我來承擔,作為繼承者,我有權參與這起案件。
“這是命令,不是請求。”
汐沒有多說,他鄭重起身:“遵從您的意愿。”
桑落雖不言語,但目光中盛滿了對女孩的贊許,就連絕影也不免多看了女孩幾眼。現在的她,與那個初入主城薩諾蘭的忐忑女孩相比,已是判若兩人。
要成為王,必要先學會凌駕于眾人之上,一位王的意志是所有族人的倚仗,也是薩諾蘭與艾尼希德的倚仗。
汐的回應等于在告訴其他三位同伴她現在擁有知情權。
這起案件是在四位圣殿主人消失期間發生。當時裁決圣殿主事人就是身為最高執事的黎莫,考慮到后續影響,這起案件本該轉交殺戮圣殿,但殺戮圣殿當時的主事人米歇爾與祭司殿長期交好,米歇爾借自己身份滲透入殺戮圣殿的行動早在事發幾月前就已開始,黎莫不可能在這種關鍵時期給祭司殿留下可鉆的空子。
黎莫起身,肅容道:“您一定知道我被囚禁于圣夜軍團地牢的事,雷納拘捕我是因為我抓捕逃犯擅自破壞了外城公共設施,那是我第一次與露露交手,當時只覺她身披與她體型毫不相符的黑祭司圣袍出現在內城,形跡可疑,我并不知道當時那個女人,已經殺害了她的丈夫。”
洛依貝心中驚駭,雙手也不自覺地一緊:“死去的占星者是她丈夫?那么那些經過分解又被塞入布偶體內的殘魂都屬于她丈夫?”
一個女人究竟會因為什么這樣去對待那位曾經立下誓言攜手共度的愛人呢?
四位圣殿主人面面相覷,他們都沒想到公主殿下竟已滲透到這起案件的核心部分。
“我來說吧。”一直立在她身后的納爾默默上前一步,從始至終黎莫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白玫瑰是一位暗殺者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在殺戮圣殿內部,暗殺者們通常會將象征榮耀與寄托的白玫瑰交給最親近最信任的人收藏,直至死后由這個人親自將白玫瑰插入他的心臟,以示哀悼與銘記。
公主殿下刻意在胸口別著那朵白玫瑰,等于在告訴所有人,兩人之間的關系足夠親近,不可質疑,不可離間。
他忽然想起有人曾告訴他,殿下回歸的那一日,她身側除去守護者銀與四位圣殿主人,還有兩位身份不明的存在,其中有一位是被他帶入裁決圣殿的蕭,另一位莫非就是眼前這個男人?
除去黎莫,其他三位圣殿主人對納爾都很熟悉。絕影看著女孩胸口佩帶的白玫瑰,許久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只發出了一聲嘲弄般地冷笑。
他不能容忍曾經殺害過自己無數同伴的仇敵穿著殺戮圣殿服飾站在自己面前,他不配。可笑的是,艾維拉家族的繼承者竟還與這個血族人沿用了殺戮圣殿最重要的信物白玫瑰。
納爾詳細表述了兩人與布偶克洛伊之間發生的接觸,話語中又適當隱去了自己與洛依貝同住的一些細節。
幾人間怪異的氣氛并沒有影響到黎莫陳述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