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依貝收回目光便看到眼前多出了層層向穹頂遞進的水晶階梯,燈光映照下,水晶表面燦若星辰。
納爾拉著她的手,步伐穩健地層層邁上去,洛依貝初時緊張,兩人掌心相貼,恍惚間又讓她想起昔日遭遇雪漠的經歷,她相信他,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一直相信著他。
夢公館穹頂處是個極其隱私的空間,它的面積并不大,整個玻璃構造的魔方空間就藏在展示臺內側,外方有一座水晶通道直連天臺,它像仲夏夜夢公館的“心臟”,而這座公館的主人,此刻正斜倚在沙發上品酒。
他身著全白禮裝,鬼臉面具恰到好處地遮住額際與鼻梁,帶著幾分生人勿近的氣息,優雅又冷漠,如同他的名一樣,像極了夜晚高懸的月。
他抬眼看著男人平靜道:“好久不見,納爾。”
“不久,只兩年,你已經是有家室的人了”,納爾很自然地拉住洛依貝坐到了旁側沙發上,仲夏夜夢公館一直是他比較喜歡的暫居地,在這里他沒什么可拘謹的,他指了指女孩淡笑介紹:“我妻子。”
影月漫不經心地盯著酒杯液面,唇邊微微有了弧度:“我以為你早就死在了極夜之地,可你搖身一變成了我的同伴,絕影知道這些么?”
納爾并不隱瞞:“他知道。”
“呵……有趣”,影月笑了笑,又問:“你是怎么讓他認可你穿上那身暗殺者圣袍的?”
“你想知道我的事就先告訴我你為什么加入殺戮圣殿。”
“因為你。”他如是回應。
“莫里斯陷落后,圣殿針對薩諾蘭血族勢力進行了最后一輪清洗,你監管仲夏夜夢公館不是什么秘密,為洗清我勾結血族的罪名,我只能聽從老師的建議。”
聞聽這些,納爾冷笑一聲毫不客氣嘲諷道:“你習慣掌控一切,你不是那種會輕易低頭的人,別妄圖欺騙我,她呢。”
影月一改方才的戲謔之意,輕笑著飲盡杯中酒,他看著空掉的酒杯,眼神渙散手指微松,酒杯落地,頃刻間化作一地碎玻璃。他嗓音驀然變冷:“她死了,死在伊桑特家族封地,死在穆勒伯爵的莊園內。”
納爾按住洛依貝的手,示意她安靜聆聽不要出聲,他轉頭望向老友:“我告訴過你,她的結局從出生開始就已經注定了,舞祭就是舞祭,她永遠不能成為你光明正大的戀人,更不能擺脫成為他人玩物的命運。”
“我知道,可我不服。
“穆勒是絕影和我一起殺掉的,那老鬼生前就在封地血族的影響下開始修煉吞噬血肉的魔法,我不知道他吃了多少活人,連我的第三階傀儡術都不能重傷他。絕影當夜是為執行任務,殺戮圣殿的目標也是穆勒。
“我違背秩序法則是為她,可我穿上那身衣服,是因為絕影,但我是我,仲夏夜夢公館永不會成為誰的附屬品。這樣的回答你該滿意了。”
納爾低笑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