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室笑聲像被人拿剪刀剪斷似的,可一息之后,再次爆發,差點沒把屋頂掀翻。
“他居然跟咱們談規矩!哈哈哈……”紈绔們指著張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張侖憐憫搖頭:“這些人怕是瘋了。”
徐永寧同意:“我看很像。”他一向實事求是,他們只是看起來很像瘋子,并不是真瘋。
“我們走吧。”張侖轉身要走。
“你要去哪里?”徐永寧不上當,伸手一把拉住他的手臂,道:“再過一刻鐘成國公就到,我們在這里等好了。”
校閱辰時二刻開始,朱勇會在辰時一刻到。
徐鵬舉道:“還是快點走吧,別在這里丟人現眼。”
“對對對,別在這里丟人現眼了。”聲音洪亮的錦衣少年道。
徐永寧擰眉對徐鵬舉道:“沒有開考不知結果,怎能說阿崙一定考不上?”
徐家一門兩國公一皇后,位居勛戚世家第一。兩國公是魏國公和定國公,皇后則是成祖朱棣的皇后徐氏。徐鵬舉的祖先徐輝祖和徐永寧的祖先徐增壽是同胞兄弟,他們有一個名揚天下的父親:徐達。
徐達去世后,長子徐輝祖襲爵,是為魏國公。
朱棣起兵靖難,建文帝發兵征討,徐家兩兄弟出現分岐,長兄徐輝祖忠于建文帝,為朝廷大軍節節敗退憂心不已;三弟徐增壽心向胞姐,暗中向大姐夫朱棣傳遞消息。
北軍兵臨城下當晚,徐增壽酒后寫好給朱棣的信后沉沉睡去,徐輝祖有事找胞弟,來到書房,發現了這封信,驚怒之下亂了分寸,捆綁胞弟向建文帝告密,建文帝一怒之下當殿撥劍殺死徐增壽。
朱棣登基后分封功臣,追封徐增壽為定國公,長子徐景昌襲爵。
徐景昌不好向大伯發難,母子搬出魏國公府,另立定國公府。兩家的縫隙就此種下,雖是至親,卻很少來往。
朱棣遷都,徐景昌隨駕北遷,徐輝祖留守南京,兩家來往更少。徐鵬舉到京城,沒有到定國公府拜訪,此時當著徐永寧的面嘲笑張侖,顯然沒有一點族兄弟之誼。
徐鵬舉趾高氣揚道:“不用考,就他?哼!一定考不過,一定會丟人現眼。”
“何以見得?”對冷靜理智實事求是的徐永寧來說,徐鵬舉說話很不負責任,很難讓人信服,不過他沒有發作,只是就事論事。
“這還不簡單,你看他長那么好,不如去戲班子賣唱得了。”徐鵬舉一臉不屑和張侖為伍的表情。
“這叫什么話?”徐永寧道,一句話沒說完,眼前人影一晃,徐鵬舉“哎喲”慘叫,眾紈绔們大呼小叫起來。
被嘲戲子,要是還能忍就不是張侖了。你耍嘴皮子,老子用拳頭說話,揍了再說。
徐鵬舉鼻血長流,不知鼻梁斷了沒有,眾紈绔亂成一團,有關心他的,也有指責張侖行為粗魯的。
徐永寧有些意外,張侖一向好脾氣,被人多說幾句也沒事,今天怎么像變了一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