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樣,先吃了再說。張侖沒有糾結,拿起筷子大快朵頤,吃到快撐破肚子才放下筷子。
原主有徐永寧去年通過校閱,太監宣旨賜金腰帶的記憶。他撫了撫額,看來自己遇不上這好事了。
肯定去英國公府宣旨嘛。人生第一次接旨的機會就這樣失去了,好可惜。
松香端茶來。張侖慢慢喝著,閑極無聊之際,不免望向光禿禿的院子。這座小院位置偏僻,以前一直沒人居住,誰有閑功夫在院里種花種樹?
“公子想念院里那些花兒草兒了吧?公子不在府中,清秋肯定會澆水的。”松香安慰著。
原主一直受幾個叔叔欺壓,人是長輩,他是小輩,只有生悶氣的份,不得已只好逃避,寄情于花草。要不然怎會小小年紀躲在院中種花種草?那是老人家才會干的事好嗎?
“你家公子是從七品的錦衣衛小旗了。”張侖傲然道。幾個叔叔可沒能憑自己的本事通過校閱,謀進身之階,為家族增光,想杮子撿軟的捏怕是沒那么容易。
松香與有榮焉道:“可不是,除了世子,就公子最厲害了。”
世子是張懋,年輕時通過校閱得了金腰帶。這是他引以為傲的事,時常掛在嘴邊。
兩人談談說說間,就聽院門被“咚咚咚”敲響。
松香出去開門,不大會兒,門板“吱呀”一聲打開,接著他驚訝的聲音響起:“公爺?”
公爺?!張輔來了?張侖有些慌亂,霍地站起,差點帶翻椅子。他印象中的曾祖父很嚴厲,不茍言笑,倒是曾祖父身邊的九斤常陪他玩。
他是來接自己回去嗎?念頭剛浮上張侖腦海,馬上被他否決掉了,怎么可能!最多派九斤叫他回府,哪會親自過來?
小院能有多大?腳步聲由遠及近,很快到廳前,一個容長臉,頜下短須修剪得很漂亮的中年男子站在廳門口,不是徐顯忠是誰?
張侖松了口氣的同時,站直身子,行禮道:“伯父。”
徐顯忠微笑道:“入內敘話。”不待張侖答應,邁步入內,在主位坐了,瞄了桌上的茶盞一眼。
張侖只好道:“松香,上茶。”
徐顯忠右手向下虛按,微笑道:“坐吧。”
這是我住的院子吧?算了,在人家府中,咱就別跟人計較這個了。張侖在下首坐了。
“你很好。”徐顯忠神色溫和道:“老夫看著你長大,一直以為你是一個老實孩子,為什么會去賭場?”
我也想知道。張侖苦笑,道:“說來話長。”
原主為什么會性情大變,從一個“花匠”變成賭徒,最后更死得無聲無息?這些天他一直回憶在英國公府經歷了什么,原主小時候的事情倒是想起不少,反而最近半個月什么都想不起,在賭場發生的事,更是一點印象沒有。
這就沒了?徐顯忠等他往下說呢,就見他說了四個字,不再吱聲。
兩人大眼瞪小眼時,門子飛奔而來,道:“公爺公爺,曹公公來宣旨了,請張公子接旨。”
到定國公府宣旨?張侖怔住。
徐顯忠笑吟吟站起來,道:“擺香案,接旨。賢侄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