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鵬舉最喜歡欺負弱小,對方身份地位越低,他欺負起來越是爽快,原本以為張侖被趕出府,無所依仗,是最好的欺負對象。一想到張侖又氣又羞又拿他無可奈何,只能光溜溜繞皇城根跑一圈的場景,他就放聲大笑。
他最喜歡打落水狗了。
誰知他校閱的資格被取消了,張侖卻走了狗屎運,通過校閱,要繞皇城根跑一圈的成了他。這讓他氣憤。
袁瑄深諳他心,耍賴就行,張侖能把他怎么樣?沒有英國公府撐腰的錦衣衛從七品小旗,算什么東西?
薛翰顧慮張侖身邊有一個徐永寧,定國公世子可不是他想捏就能捏的。如果是別的國公世子,徐鵬舉自然怕,但徐永寧不同,一筆寫不出兩個徐字,兩府的長輩都在,徐永寧不可能一味護著張侖。
家族比什么都重要,何況徐永寧是世子,肩負定國公府的未來。
徐鵬舉決定賴皮,薛翰有顧慮,正商量呢,張侖和徐永寧來了。
張侖還是以前那個呵哧半天屁都不敢放一個的慫貨嗎?他藏得真深啊。徐鵬舉醒過來,恨恨地想。
被張侖說成裝死,他倒不怎么生氣,他確實想趁機裝死蒙混過關,只是張侖太精明,連裝死都不能。
這可怎么辦?認慫?袁瑄和薛翰看著呢,以后怎么當他們老大?唉,要是在南京就好了,伯公肯定不會坐視不管,只要伯公出聲,定國公怎么也得給幾分薄面,沒有徐永寧暗中摻和,想捏死張侖,還不是他一句的事?
張侖等了五息,見徐鵬舉躺著一動不動,道:“我數三下,你要還裝死,我讓人去南京了。三——”
徐顯宗在南京,用他威脅徐鵬舉更管用。
“……”袁瑄嘴唇顫抖,一個字說不出,張侖這慫貨什么時候學會耍無賴了。耍無賴不一直是他們的拿手好戲么?
太丟人了,要么愿賭服輸,要么耍賴到底,你這樣算怎么回事?薛翰捂臉。
里間一片狼藉,徐永寧依然站在屏風邊,只是眼中露出笑意。
門外的紈绔在臥房門口探頭探腦的更多了,有幾人想進來看徐鵬舉什么反應,又生怕被遷怒,最終縮了回去。
“二——”張侖朗聲道。
“數到二了,徐鵬舉怎么說?”有問在臥房門口探頭探腦的,也有問聽墻根的。
不用他們回答,徐鵬舉的怒吼在他們耳邊響起:“我去!”
能不去嗎?打賭輸了最多挨伯公一頓訓,耍賴卻是會挨一頓揍,他屁股開花得將養兩個月呢,難道養好棍傷再屁股開花一次?
至于在紈绔們面前丟臉,他已經顧不得了。
“……”袁瑄再次無語,你不是一直痛罵他嗎?怎么他兩句話你就服軟了?派人在京城和南京貼紙張又怎么樣?張侖會派人貼,我們不會派人撕嗎?合我們三府的人手,難道輸給張侖一人不成?
薛翰把手從臉上拿下,卻是松了口氣。賭約當著那么多人訂下,早就在勛貴圈傳遍了,他不愿意好朋友自壞名聲。丟臉一時,壞掉名聲毀一世啊。
張侖道:“愿意光屁股去皇城根跑一圈是吧?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