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魏國公府,徐承宗今早接了來自京城的信,拆開看后臉色大變,趕去正房見魏國公徐顯宗,回來后便吩咐收拾東西去京城。這會兒連踹管家幾腳,邊踹邊罵:“廢物,讓你一個時辰收拾好東西,兩個時辰還沒收拾出來。”
管家那個憋屈啊,“是是是,二老爺,快收拾好了。”
東西那么多,一個時辰怎么收拾出來?光是送禮的禮單一個時辰都定不下來啊,這些事你不管,全讓我一人操心,我忙得過來嗎?
“快點。”徐承宗又踹了管家一腳。
管家忙前忙后,把二十幾個仆役指揮得團團轉,好不容易東西全都裝箱,護衛全都挑好,徐承宗一聲令下,一行一百多人煞氣騰騰沖城門而去,沿途百姓逃避不及,多有被撞傷,只是望著煙塵滾滾遠去的隊伍,敢怒不敢言。
魏國公府誰也惹不起啊。
…………
賭場里,簌簌發抖的賭客們心如刀割卻不敢出聲。
松香攏好銀子,為難地道:“公子,沒帶箱子來。”
“你叫幾個人取些箱子來,把銀子裝好。”張侖對賈二身后的伙計道,這人在廳里服侍,對賭場地的情況應該很熟悉才對。
“是是是,小的這就去。”伙計連聲答應,手腳并用連滾帶爬飛奔而去,不一會兒帶了五六個手抱銀箱的伙計過來,膽戰心驚地把銀子一個個摞好,裝在箱子里。
張侖不得不感嘆什么叫專業,道:“找一間房間,帶賈二過來,我有話問他。”
原先那個伙計一臉討好地恭請張侖到一個華麗的房間,里面也有一張賭桌,桌旁四張鋪軟墊的椅子。張侖記得,原主就是在一個這樣的房間輸光所有,欠八千多兩銀子的。
賈二被井水潑醒,看了翹著二郎腿的張侖一眼,便不停哀求:“小老兒豬油蒙了心,才敢問公子要賭債,求公子饒了小老兒吧,小老兒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三歲小兒,實在是死不得啊。”
他缺了十幾顆牙齒,說話漏風,要不注意聽,還真聽不清他說什么。
張侖道:“不要我還兩萬多兩銀子了?”
“不敢不敢。小老兒再也不敢了。”哼,自有東家出面,難道拿著你親手寫的借條還要不回銀么?賈二一雙小眼睛被高高腫起的臉頰擠得成一條縫,眼中閃過一絲狡詐的光。
張侖笑道:“借條呢?”
借條……這小子無比奸詐啊。
“再打。”張侖輕輕一揮手,九斤大步向前。
“我,小老兒馬上讓人去取,公子饒命啊。”賈二殺豬般叫了起來,三巴掌就要他的命了好嗎?再打,他只能下輩子再為東家管理賭場了。
“還算你識相。”張侖輕笑道,并不覺得強行索要借條賴帳不好,難不成明知是坑還往里跳,真還錢?兩萬多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他上哪弄去?
原先那個伙計在賈二授意下,很快取來借條,張侖確認無誤后,燒了。帳本上這筆帳,也勾掉了。
看著借條化為灰燼,帳本上添了劃掉的濃重墨水,賈二心如刀割,痛得胖臉不停抽蓄,卻不敢說什么。一切先忍下來,待東家來后,由東家拿主意就是。
張侖道:“你和本公子的三叔可有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