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說什么。
這一眼讓張侖為不曾見面的蔣為感到悲哀,總覺得真弄出一把遂發槍是馬順的功勞,弄不出來是蔣為的責任。
張侖相信王振有能力這么做。
朱祁鎮著李鐵鎖去宣蔣為,然后心情很好地和張侖聊起家常:“卿為何會被趕出府門?”
皇帝陛下很好奇啊。張侖謹慎地道:“臣誤信小人,以為賭博來銀子快,這才去試一試,沒想到這一試,輸了個底掉。唉——”
長長一聲嘆息似乎包含他無盡的后悔。
朱祁鎮微笑道:“難道在嘗試之前,你竟不知道么?”
怎么可能不知道,說不知道不是笑話么?原主以為能贏才會去賭的。哪個賭徒不是以為自己能贏呢?張侖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道:“臣以為能贏的。”
他第一次見皇帝很緊張,這次好很多,有點緊張,但在可控制的范圍內。
朱祁鎮笑出了聲,對王振道:“他居然認為自己能贏,哈哈。”
王振**道:“陛下,賭之一道,最是沾染不得。”
“放心,朕對這個沒半點興趣。”朱祁鎮淡然道。他是皇帝,天下都是他的,哪會去賭?王先生多慮了。先前他心心念念要問張侖制造遂發槍的事,現在事情初步有了眉目,和張侖交談之下,只覺他十分有趣。
皇帝是既繁忙又孤獨的職業,朱祁鎮政務不忙,只是王振對他十分嚴厲,讓他神經始終緊繃,現在被張侖逗得大笑一場后,覺得整個人都輕松很多。
“王先生且回去歇著吧。”朱祁鎮體貼地道。
歇著?王振臉色微變,道:“奴才不累。”
哪有主子還在處理政務,奴才卻去休息的?張侖腹誹。
朱祁鎮溫言道:“先生剛才打呵欠了。去睡會兒吧。朕在這里和張卿說說話。”
你是為了和這臭小子說悄悄話才讓我下去的吧?王振慍怒,稍稍猶豫一下,勉強道:“奴才告退。”
王振剛離開偏殿,朱祁鎮便很放松地靠在椅背上,道:“卿平時喜歡玩什么?”
“啊?”張侖傻眼,是告訴他喜歡種花,還是告訴他喜歡玩游戲?
朱祁鎮道:“可是喜歡擺弄火器?”
“不,臣喜歡讀書,只是時常記不住。”張侖靈機一動道。
“哈哈哈——”朱祁鎮大笑,道“有趣,太有趣了。”
我只是擔心你要考我書本的知識,哪里有趣了。張侖無聲道,真是伴君如伴虎啊,稍答得不對,馬上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