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快要下班的時候,公司突然來了三個人,掏出證件,說是商業調查部門的警察,接到舉報,這家公司有人兜售代碼,涉嫌商業泄密違法行為。
我心里“咯噔”一下,沒想到這事來的這樣快,正慶幸我沒做這種事時,警察拿出手銬銬了陳路之后,又來到了我的身邊。
我又怕又驚,忙說,“我沒做那種事啊?”
其中一個警察二話沒說,直接給我戴上手銬后才說,“我們查到買代碼的嫌疑人最近跟你有過通話記錄,并且通話時長超過半個小時,所以,請你回去配合我們調查,如果你真的什么都沒做,我們會秉公處理。”
我的腿直接就軟了,不會吧?這樣也會被帶走?
我本想說,能不能不戴手銬,我這輩子都不想有這樣的記憶,可想想算了,淡定,別方,應該不會有事,別沒事讓警察覺得我事多。
我和陳路被帶上警車,我看到我公司的負責人也跟著警察上了另一輛車,聽到他們的談話,我模模糊糊猜測,好像是我公司的負責人報的警?
事情有點撲朔迷離,我也搞不清楚狀況到底怎么回事,我一抬頭,看到陳路臉色白得嚇人,一點血色都沒有,光看他額頭冒著大量的冷汗,好像洗了桑拿浴一樣,他這個樣子也讓我慌成一x。
我們旁邊坐著兩個警察,所以,我倆誰也不敢說話。
哎呀,那種感受我不知道怎么形容,總之,就是覺得,人這一輩子,干什么事也別干犯法的事,總是覺得,一旦干了犯法的事,就走上了一條黑暗的無法回頭的深淵之路,很可怕,很茫然,也很無助。
到了某分局,我們倆被分別帶到不同的審訊室,手機都被下了,不能跟外界聯系。
陳路那邊怎么樣,我就不知道了,我這邊,雖然警察沒對我做什么,我也還是挺心虛的。
有個警察斜眼審視了我一會兒說,“我看你不是很虛,至少沒那個陳路虛,那個一看就是有事的,但是你又有點虛,怎么回事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不要覺得你學歷高就能耍過我們。”
“咳!”我嘆了口氣,竭力控制好內心的慌亂說,“警察同志,我虛是擔心我老婆知道這件事之后會嚇到,但是我真的什么都沒做,我是跟人通過一個相關的電話,那個人也確實是想從我手上買代碼段,但是我明確拒絕了啊?這不算犯法吧?”
警察斜眼睨我,我渾身發緊。
我不知道大家有沒有一種感受,如果你跟警察打過交道,或者你身邊有警察朋友,你會發現那些辦案經驗豐富的警察,他們的眼神都像有刀鋒,特別犀利,好像連雞蛋縫那么細小的線索都能被他們給撬動、撥開,層層剝離,顯出真相。
好的警察,就是有那樣的能力,一個眼神有時就能讓一個罪犯的心里防設崩塌。
慶幸我確實沒做那件事,想來他的心理戰術對我來說,也沒發揮出余熱。
他突然變得很和氣,好像跟我聊家常一般說,“那人開價挺高的,好多人都沒經得住誘惑,你難道一點就沒動心?我不信!”
我面上平靜,內心謹慎地看著他,我知道他這是換了一種迂回、委婉的戰術,我覺得我如果撒謊的話,他肯定能判斷出來,再一次慶幸我沒做那件事,所以,我完全不用撒謊。
我說,“我開始確實也受到誘惑了……”。
他雙眸一瞇,眼神又犀利了起來。
我心里一緊,雖然覺得自己什么都沒做,不會有事,但是依然會緊張,畢竟冤案也不是沒有過,我趕緊認真地解釋。
“我也知道我們這個行業里,有很多人都懷著僥幸的心理做過這種事,所以我確實也動過心,但是我老婆她是一個膽子特別特別小的人,她知道這件事后,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盯著我,不讓我干這件事,她還要求我離陳路遠一點,我開始是沒太在意的,結果她用心良苦,專門帶我去大興監獄觀摩了一番,讓我體會高墻內的苦楚,還讓我見了一個一時糊涂做了三年牢的朋友,我明白了她的苦心,也知道這種事絕對不應該懷著僥幸的心理去做之后,就再也沒有想過這件事了,只希望躲這種事和這種人遠一點,我也疏遠了陳路,只是沒想到……”。
“沒想到我們這么快就抓人了?”那警察笑著說,我感覺他的笑都特別意味深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