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剛剛躲好,那邊廂魏棲梧也是正好走到附近,便見用石塊樹枝隱藏的入口處一陣聳動,從松垮的礦石中伸出一只手,胡亂扒拉幾下,便將洞口的雜物掃到一邊,露出一個可容一人爬出的洞口。
陳澤抿著嘴唇,右手高高舉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只手,左手豎指在唇邊,以動作指示李大叔等人不要輕舉妄動。
魏家眾人大氣也不敢喘一口,默默等著那只手的主人緩緩爬了出來。
這是個一身黑衣,腰間別著寒光鋼刀的青年男子,剛一出洞,陡然明亮的光線讓他眼睛有些花,不由得伸手揉了揉。
就是現在!
陳澤那只高舉的右手狠狠下劈!
一直在等著他命令的李大叔不由分說,從旁一把卡著黑衣男子的脖子拽到一邊。
咔嚓!
手起刀落,武力值達到五十四點的李大叔一刀切開了對方的喉嚨,下手既準且狠。
可憐那黑衣男子連一絲反應都沒有,大蓬血花便從他的脖頸處噴涌而出,瞪著不可置信的眼睛,大張著嘴巴卻只咯咯兩聲輕響,整個人已是軟頓。
抓人,割喉,李大叔做得是一氣呵成,末了將尸體隨手往后一拋,早有手下接住,再輕輕置于后方。
這番景象看得遠處魏棲梧眼皮子猛跳,他魏家的隨從他自然再清楚不過,何曾見過李大叔有如此狠辣的一面?
難道說,這人是個隱藏的高手不成?
他這邊在浮想連篇,李大叔那里動作不停,剛拋開一具尸體,大手一撈,又將第二個爬出洞穴的鬼見愁劫匪撈入手中。
如法炮制,第二具割喉的尸體被拋向后方。
緊接著,第三具,第四具……
整個過程就像是流水線作業,不明就里的鬼見愁眾人哪知早有人埋伏在入口處等著他們,一個一個卻成了排著隊湊上去被人砍的羔羊。
而李大叔那十一人,此時早已是個個浴血,但仍神情冰冷默不作聲,如同莫有感情的機器,只重復著拉人,割喉,拋尸的三個步驟。
洞**昏暗而山谷明亮,人由極暗處陡見光明,眼睛總得有一個適應的過程,而陳澤打的就是這個時間差,令人埋伏在洞口,趁對方目不視物時痛下殺手!
待爬出二十幾人后,洞口的雜物已被全部掃開,洞口一次性卻是可以容納兩人同時爬出。
殊不知,這卻只是讓李大叔等人加快了屠殺的效率罷了。
作為武將,白繞雖名不見經傳,好歹也是曾統領過十余萬黃巾軍的將領,砍殺區區幾十人對他來說毫不費力。
倒是一次過爬出兩人后,他一時間也是忙不過來,便由另外兩個刀兵守在另一邊,一個拉人一個抹脖子,合兩人之力勉強趕得上李大叔的殺人速度。
只是他們并沒有白繞的武力值,砍殺一陣便得輪換休息,只有李大叔手下動作絲毫不慢,仿佛永不知疲累。
魏棲梧遠遠看著這一幕,大張的嘴巴就再也沒有合攏過。
他怎么也沒想到,原本以為的一場血戰,竟然演變成了一場單方面的屠殺,那些兇名遠播的鬼見愁似乎也不過如此。
一時間他心下暗松,照這么下去,殺干凈鬼見愁三百多號人似乎并沒有什么難度。
得救了!
立大功了!
前一刻還在擔憂自己的生死,后一刻,魏棲梧的心頭陡然浮上狂喜,與此同時,一股惡臭卻是從旁傳來。
轉眼一看,被兩人押著的楊先生身體若篩糠般亂顫,從褲腿處不斷有黃白污糟之物流出,竟是被嚇得失了禁。
魏棲梧厭惡地瞪他一眼,心下已是殺機大起。
十五分鐘!
躲在灌木叢中的陳澤一直暗數著時間,待得數到十五分鐘時,他猛得從藏身處跳了起來,沖著入口那邊的李大叔招手。
短短的十五分鐘,入口處左右兩邊已是堆積了百多具尸體,污糟血液流得滿地都是,放眼看去,仿佛一潭血色泥沼。
李大叔就在這血色泥沼中大步飛奔,他空出的位置自有手下刀兵頂上,只兩三步,便沖到陳澤跟前。
“走!”
陳澤看也不看入口那邊,下巴一揚,與李大叔兩人全力飛奔,當跑到不明就里的魏棲梧跟前時,陳澤丟下了一句話:
“數十個數,然后大叫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