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老肩膀微聳,似是輕笑了下,道:“這算是還你的人情罷。”
“人情?”
陳澤更是不明所以,這華老什么時候欠了自己的人情?
“之前對你那額外的考核,是老夫做得不對,現在給你說聲抱歉。”
華老卻不答,反而自顧自說到。
陳澤默然。
他當然記得,當初他來參加考核時所發生的事情,那時李全安曾勸他放棄這個任務,可不服輸的陳澤并沒有聽進去,而是選擇了偏向虎山行。
可難道就因為這個,華老對他心懷愧疚?
不至于吧?
對方不管怎么說也是軍機主事官,對于前來考核的考生當然有權力提出任何的考核方式,并且若華老是那種多愁善感之人,當初又怎么會任性而為?
“你可知,老夫為何一定要讓你去殲滅鬼見愁余部?”
答非所問的華老繼續反問道。
“我想……”陳澤沉吟了下,試探道:“是因為孟羊他們那些玄甲士兵?”
這次輪到華老沉默了下,片刻才又開口道:“看來你已經知道了老夫當年的事。”
“不錯,故意為難你,讓你去完成超出那時的你能力范圍之外的考核任務,我的目的,正是他們。”
他轉過身,目光灼灼地盯著陳澤,“想知道為什么選擇你么?”
對于這個問題,陳澤心下早有答案,當下不假思索道:“是因為第一個考核任務吧?”
目光望向沙盤,竟見沙盤與上次自己走時一樣,還是兩人進行沙盤推演時的布置,看來自他走了后,這沙盤就沒有再動過。
陳澤嘆息著又道:“那次的沙盤推演,與華老先生你自己的經歷有關,我相信我絕不是第一個被你問到此題目的人,但我的回答卻是與華老先生當年的決斷最相似的一個。”
“所以,你選擇了我。”
沉默。
良久的沉默。
“對。”
好半晌,華老才輕輕回了一個字。
酒壇的泥封早被他一掌拍碎,猛灌一氣之后,他任由烈酒將胸前的衣襟浸濕,重重呼出一口氣,“所以那時我才突發奇想,想將那些追隨我多年的精銳士兵交給你。”
“孟羊他們……是真的恨我。”
華老苦笑著搖了搖頭,“或者說,是我配不上他們的忠誠,但以他們的精銳,絕不應該就在博安兵營里混吃等死,也或者被一些沒有能力的庸才指使,枉送了性命。”
“所以華老你想將孟羊他們交給我,但深知他們脾性的你同樣也知道,要想駕馭這些士兵,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陳澤接口道:“你安排了一個旁人眼中的不可能任務給我,又叫徐參領帶我去兵營挑選指定的士兵,為的就是他們。”
“用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來強行將我與孟羊他們綁在一起,好在他們在任務的過程中慢慢地接受我,也聽命于我。”
“那個任務,你只不過是在為那三百玄甲精銳尋找一個歸宿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