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指自己,無奈笑道:“鄭大人老早就有了鏟除在下的念頭,這件事不做,我想他會寢食難安,所以有些事情,他是一定會做的!”
此言一出,洛總兵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些,他沉吟道:“你說的也不無道理,這家伙方才肯定是感覺到了我的殺心,這才不甘退走,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會在南特行省動手,不會讓咱們回到南特行省?”
“不錯!”
陳澤點頭道:“這并不是沒可能的!”
“總兵大人,方才在下不在,可想想也知,我們手里面的兵力,至少是其中屬于楊將軍的那五十萬大軍,眼下已經被他收回了吧?”
那些兵力乃是洛總兵強行自特爾城奪來,照理說支援夕鳳城的任務已經完成,并且這些兵力的統御權本也還在楊明忠的手里,鄭元鄖一到,只需作出不加怪罪楊明忠的承諾,他便可以很輕易地將兵權拿回去。
果然就見洛總兵也點頭道:“不錯,鄭元鄖來克坦城后第一個去見的就是楊明忠,而后才來了城主府,經你這一說,我想他去見楊明忠的目的,估計就是去拿回兵權的。
“所以說,現在咱們手里只有原本從博安城帶出來的十萬兵力……不,已經沒有十萬了,確切的說,只有九萬多。”
陳澤深呼出一口氣,又繼道:“他怕是在來的路上就有此打算,不過有總兵大人在,難免不會投鼠忌器,可如今咱們雙方已經撕破臉皮,鄭元鄖自然也想得到若是放任總兵大人回去,他日在青鋒城定當不會為他說好話。”
“如此一來,鄭元鄖的仕途就算是到頭了,甚至于就算此次立下了攻占南特行省的大功,但往后還能不能保住現有的地位都是兩說的事。”
“那么倒不如……”
陳澤眼中精光一閃,手指在脖子上狠狠地一劃,厲道:“一不做二不休,眼下他大軍在握,只需稍稍搬弄些伎倆,要讓咱們永遠留在南特行省并不是難事!”
“哼!”
洛總兵重重一拍桌子,怒道:“晾他這老小子也不敢!”
“所以我才說,不能不防!”
陳澤苦笑著應道,隨手扶起了被洛總兵震倒的茶壺,緩緩地為自己倒了一杯,一面喝著,一面暗自搖頭。
不敢么?
在陳澤看來,鄭元鄖定然是敢的。
就算以前不敢,可在出了這檔子事后,他不能不敢!
就像剛才他對洛總兵說的那樣,雙方一旦撕破臉,鄭元鄖與洛總兵結了怨,這件事就不可善了。
以鄭元鄖的性子,他最放不開的,就是自己如今的權勢與地位,而洛總兵恰恰好就是那個極有可能會奪走他這一切的人,所以在博安城時,鄭元鄖一直對洛總兵客氣再三,輕易不愿得罪他。
是以當初洛總兵開口為陳澤說話,雖然心中不滿,可鄭元鄖面也卻沒有半點表露,而是順了洛總兵的意思,讓陳澤能夠順利施展他的計策。
可眼下,洛總兵表露出來的殺意就連陳澤都有所察覺,更別說也是謀臣一脈的鄭元鄖,他的退走,正是表明了他感覺到了洛總兵的殺心。
對方都要殺自己了,難道還會再客氣不成?
此時此刻,陳澤倒真有些后悔。
就在剛才,他其實是有著盤算是否該提醒洛總兵索性將那柄劍直接劈在鄭元鄖的脖子上,而不是木椅上。
那樣一來固然也很麻煩,但相比起現在的境遇,卻是會好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