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因屠殺平民而引發的快感就扭曲大多數士兵的心理,這同樣也是一個隱患,所以極有經驗的鄭元鄖決定,即刻離開西隴需,向周邊城池發動進攻。
而這一次,將不再會有西隴城那等天然地利之勢可以阻擋他的進攻腳步,甚至他都不會在整個過程中再碰到多少抵抗。
他需要這些城池,不僅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著想,同時也會讓士兵們以為又有城可屠的時候,發出嚴令禁止再行屠城之舉。
甚至他都會在有人違抗此軍令時從重處罰,也不介意來個殺雞儆猴,讓士兵們清醒過來,他的命令仍然是處于最高等級。
而那時士兵們心中積累的對于他的怨氣早已發泄得差不多了,所以即使再下嚴令,也不會引來多少的反彈。
鄭元鄖就正計劃著用這種一松一緊的方式,來達到一種微妙的平衡,用以解決之前在西隴城時遺留下的諸多隱患。
然而他一定不會想到,就因為這個辦法,反倒是讓陳澤又得到了更多的喘息之機。
原因無他。
西隴城已經毀了,滿城之中遺留下的只有尸體而已,說一句死無對證也不為過。
那么隨后趕到西隴城的馬輝等人會如何?
他們……會茫然。
在西隴城,他們找不到認為急需救援的鄭大人以及所屬部隊,同時,卻也找不到一個敵方的活口可以問出真相。
他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而一片火海的西隴城也成為了一個極佳的阻攔馬輝等人行進的路障。
要知道他們與西隴城之間可還隔著一條河的。
當初鄭元鄖命人在上游處用泥土石塊等等暫時封堵了河道,可時間一久,被大量河水沖刷之后,這些并沒有堵得很嚴實的石塊被沖走,河道漸漸又恢復了通暢。
至于正對西隴城的河道處,那些枉死的刀盾手們也因鄭元鄖怕引發眾怒而命人妥善清理并安置,護城河的水位又上升到了正常水平。
這就導致了,跑來支援的馬輝等人需要先修建一座大橋或是數百條運兵船只,這才能跨過護城河去追趕鄭大人的腳步。
在此之前,不明白發生了什么的馬輝等人暫時還不會將眼前的一幕聯想到陳澤的身上,就更加不會認為是陳澤設計了他們。
畢竟在他們想來,陳澤可是一直被困在克坦城的,對于外界一無所知的他,又憑什么會知道西隴城這里的情況?
不能過河,就無法去追鄭元鄖,追不到鄭元鄖,對方就不會得知馬輝手里的五十萬精兵已被陳澤設計調走。
而更重要的是,馬輝就無法將得自谷青鋒那里的請援文書交到鄭元鄖的手里。
馬輝固然只能分辨這是鄭元鄖的親筆書信,而不知這份文書原本會去到哪里。
可鄭元鄖怎么可能不清楚?
信是他寫的,而且就在不久前才寫,所以即便谷青鋒撕掉了抬頭,又用血跡污染了整張文書,鄭元鄖也還是可以一眼就看出,這張文書乃是他交給肖度,用以向后方的安洛行省請援的文書!
這樣的一份文書怎么會落到馬輝的手里,想都不用想,必定是有人從中搗鬼!
就算想不到陳澤頭上,鄭元鄖也會認為他的請援被南特行省內暗伏的探子給識破了,如此他哪還會繼續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