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元鄖心下一動,突然想到了這個人。
后來與他作響箭傳信的人,幾乎就是這個馬輝,有援軍會到,援軍數量有多少,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由馬輝獨特印記的響箭傳回來給鄭元鄖的。
而后,當他痛苦煎熬了半個時辰,一個時辰,最后到了兩個時辰之后,他再傳出的響箭傳信,就得不到回應了。
所以說,問題是出在馬輝的身上?
可這也說不通啊!
鄭元鄖心下茫然,如果說有問題的人一直是馬輝,可問題是,馬輝雖然是他的心腹,但畢竟軍階不高,能力方面自然也不會太高,所以,雖然鄭元鄖很相信他,可一些比較機密,比較重要的行動,他是不會交給馬輝來辦的。
這也是為什么當初他離開克坦城后,將五十萬精兵交給了馬輝,讓他只是封鎖克坦城而已,這種小事,鄭元鄖是相信馬輝能夠辦得好的。
所以馬輝不可能知道他的行動部署,甚至馬輝都不可能知道居合城這里的真實情況。
在這種情況下,馬輝又有什么可以透露給鄭元鄖知道的?
那到底……問題出在哪里?
想一個,否決一個,郁悶得鄭元鄖簡直想要發狂,卻始終不得要領。
直到現在,他還是沒有想過這一切都是因陳澤而起,而事實上,或許他直到死,也不會知道這個實情了。
歐陽厲行自然不會告訴他實情,而馬輝那里已經失聯,他就是再想問,也得要有命離開才行!
如此胡思亂想之下,歐陽厲行的部隊已然推得近了。
兩方人,一方在城下,一方在城頭,就此默默對視著。
可誰都清楚,盡管高低上沒有變化,可這城下與城頭之間,再也不存在攻不攻城的問題了。
人家已經是在居合城里了!
“鄭大人,好久不見!”
站在城下廣場中,歐陽厲行保持著一個不被對方弓箭手攻擊到的位置,笑呵呵地向城頭上的鄭元鄖打著招呼。
如果不是雙方士兵殺氣凜然,此時此刻的氣氛也不適合,他這一聲招呼打得,倒很像許久沒見的兩個老友。
好久不見?
鄭元鄖苦笑著。
其實也沒多久。
上一次兩人對壘時,是在天元城。
那時的他仍然還是意氣風發,仍然手握著青陽帝國安洛行省最精銳的兵力,仍然對拿下天元城,乃至拿下整個南特行省沒有絲毫疑問。
可誰曾想,雙方的角色轉換竟如此之快。
一直以來都作為攻城方的他,這是在進入南特行省之后第一次成為了守城一方,然而僅僅就是這唯一的一次守城,他卻也沒有守住,被人長驅直入到了這種地步。
面對歐陽厲行的寒喧,鄭元鄖真是一點想要理會的興趣也沒有。
可不理會又能如何?
現如今強勢的可不再是他了。
“歐陽將軍好手段!”
所謂輸人不輸陣,鄭元鄖在沉默片刻之后,還是深深呼出了一口氣,恢復了他一貫的參將氣勢,只是那語調怎么聽,怎么顯得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