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老沒動,只淡然坐著,看著唐天行走近。
兩人甚至連眼神上的交流也沒有,就見唐行天一把提起華老放于石桌上的酒壺,猛然仰脖狂灌一氣。
片刻,酒壺已干。
唐天行這才放下,隨后沖著華老一鞠到地。
這是對華老的感激。
隨即他直起身子,這才又往陳澤那邊望了一眼,沖其微微點頭,之后,便也如那唐風一般,決然離去。
不錯,就這樣就很好。
作為旁觀者能夠看清的東西,身處局中的唐天行卻也是看得很明白。
唐風不愿意認他這個父親,這并沒有錯,錯的,只在他這個不負責任的父親身上,現如今,他需要做的,只能是彌補。
彌補到什么時候,唐風愿意認他這個父親為止。
當場便又只陳澤與華老二人。
陳澤走回桌邊,卻見華老正對著桌子發呆,再仔細一看,心中那股嘆息頓時煙消云散,甚至忍不住有些想要笑出聲。
華老在看的哪是什么桌子,分明就是那只被唐天行一口給干了的酒壺。
酒對于華老來說,無疑就是他的命。
而唐天行估計也是知道這一點,口不能言的他,便用了這樣的一種方式來向華老表示敬意。
而且……華老并沒有一翻手又掏出一只酒壺,那么也就是說,這怕是華老的最后一壺酒了。
難怪他會目光發怔。
“華老?”
坐在華老對面,見其久久不語的模樣,陳澤也是深覺好笑,等了片刻,見華老還沒有理他的打算,只得主動開口。
“哦?你還在?”
華老這才看了他一眼,身體不自然地動了動,大有想起身離去的意思。
陳澤笑笑,很明白華老此時的感覺。
這就像他的前世時,家里常來的那些就愛抽口煙的叔伯們一樣,要說煙癮有多大,只怕也未必,陳澤就見過好幾次,他們在自己爺爺面前,一呆幾個小時也不見煙癮發作的。
但有一點,那就是身上有煙。
一旦要是身上沒有了余糧,那就覺得渾身不自在,總感覺缺了些什么。
華老眼下就是如此。
習慣了隨手可以拿到烈酒,這一沒有了,便如少了些什么很重要的東西一樣,讓他坐立難安。
“還有些事情……沒有談完。”
陳澤無語,只得提醒道:“眼下這局面估計拖不了多久,好些人便能反應過來,所以,華老你下一步的對策會是……?”
他說的這是實情。
就算是因為他作為實際上的調查者,這才第一時間發覺了其中的問題,可其他那些放在城主府上面的目光,又能慢得了多久?
當一發現華老這里弄的不過是緩兵之計時,這些高階將領們估計很快就能反應過來,華老這一緩,緩的到底是哪里。
自然是南特行省!
而陳澤也是剛從南特行省回來,對那里的形勢比較了解,所以他并不認為南特行省的局面是在一朝一夕間就能被打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