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陳澤從校場上往下望去,那些土匪固然是個個喜形于色,每人身后背著個包裹,但那包裹卻并不太大,在行軍趕路時不會影響到速度。
陳澤也不去理他們,仍然在校場上等著。
待得兩個時辰之后,其他士兵也陸續趕到了校場,自此,六萬余人黑壓壓一大片擠在場下。
“陳大人,咱們這就要走?”
黃梁與張立兩人也在這時匆匆跑了來,沖著臺上的陳澤拱手。
這兩人卻也是大包小包,比校場中的那些土匪士兵們還要夸張。
陳澤嘆了口氣,心知這便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了。
自家當家的都是這得行,又怎么指望底下的人不去搶,不去奪?
黃梁雖然沒有自己動手去搶,可光是手下們向他進貢的財物,那都比在場任何一個人都多了。
而且當何冷三人走后,黃梁許是很明白如今陳澤不會將他怎么樣,也就不再去掩飾什么,就那么大喇喇地背著自己的金銀財寶跑到校場來了。
陳澤眉頭微皺,倒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擺了擺手,讓兩人站到一邊。
隨著黃梁等人的到來,此刻校場上的人基本上就齊了。
陳澤背負著雙手往臺下掃視。
半晌,他徐徐開口:“就在不久前,本將軍的斥侯傳回消息,他發現了一支部隊的蹤跡。”
說著,他頓了頓,看了黃梁一眼,這才又道:“那支部隊說來也巧,與在場的大多數人都有些牽扯。”
“黃將軍。”
“屬下在!”
黃梁一愣,沒想到陳澤將話頭扯到了他的身上,趕忙拱手應命。
“還記得你在攻打東平城時,邊境線這邊發生了什么事么?”
陳澤問道。
這話又是讓黃梁大怔片刻,突然咬牙恨聲道:“當然記得,那些混蛋,竟然趁著屬下在攻打東平城時……”
話及此處突然頓住,黃梁直感自己的后背陣陣發寒。
這才想起,此刻在這校場上,除了他自己的弟兄之外,還有那五千曾投降于他的士兵,這些人可是對他恨之入骨的。
此刻他在校場上大談特談當初攻打東平城之事,顯然是勾起了這些曾為俘虜之人的同仇敵愾之心。
“咳咳!”
一念及此,黃梁尷尬地咳了兩下,倒也不是怕了那些俘虜,只不過,陳澤固然是需要他,可他卻更需要陳澤替他恢復身份,這若是之后因為各種各樣的仇恨而導致他無法如愿,那卻是得不償失了。
“不錯,正是他們。”
陳澤也知他顧慮,同樣也不愿在軍中鬧出別的事來,當即接過話頭道:“在場有些人或許還不知道,就在東平城淪陷的時候……”
“同屬邊境四城的其他三城,已經……被一伙流寇給屠城了!”
此言一出,校場內頓時爆發出巨大的喧嘩。
“屠……城?”
“被屠城了?”
“三座城池全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