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父雖然對廠衛這樣的鷹犬沒有什么好感,但功是功,過是過,別人施與的恩德也同樣是恩德。”
單知章看著兒子臉上的表情自然明白他的想法,便開口教育道。
“難道僅僅是因為對方是錦衣衛,他救了你的恩德就可以直接扔到腦后嗎?”
“父親教訓的是,兒謹記。”
單禮文連忙躬身受教。
“嗯。”
單知章滿意的點了點頭。
“你可知那位白小旗住在何處?我今日便帶你登門去向他道謝。”
“額,這個。。。”
單禮文抬起頭來,臉上有些尷尬。
“這個,抵達寧波府城后,兒子因為掛念家中,所以在與幾位同窗告別后就立刻返回家中了。。。”
“哎!”
看著一臉尷尬與慚愧的兒子,單知章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也沒有再訓斥他,也不知是實在對他的行為感到失望,懶得教訓了,還是因為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回后院去向你母親問安吧。”
空氣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后,單知章看著依舊一臉慚愧、尷尬的躬身站在那里的單禮文,無言的輕嘆一聲,對他擺了擺手,開口說道。
“這些天來,你遲遲未歸,她每日都是擔驚受怕,就不要把這些事告訴她了,免得她又自責。”
“是,孩兒明白了。”
聽到父親單知章終于發話了,單禮文的心中不由的松了口氣,連忙施禮回答道。
“那孩兒就先告退了。”
“去吧。”
看著好像步伐緩慢,實則將心情暴露無遺的單禮文,單知章坐在書桌前,剛剛一臉不滿的表情,終于忍不住換成了微笑。
。。。
他雖算不上是老來得子,但也是與夫人成婚數年之后,才終于有了單禮文這個兒子,其間不知經歷過多少磨難。
子嗣得來不易,他的夫人自然是寵溺無比,加之是獨子,更是被一家人捧在手心之上。
盡管他已經對單禮文嚴加管教了,在外人眼中看來,單禮文也是個少年天才,但他自己心中卻十分清楚。
自家兒子從小到大可謂是泡在糖水之中長大的,好不容易有他嚴厲督促讀書,可頭腦聰明之下,加之他的府學訓導之位,在科舉上也是順利無比,才十余歲便過了童子試,根本沒有經受過任何挫折。
或許這在外人眼中看來是好事,但在單知章這個父親看來,卻絕非好事。
這也使得這一次的磨難在單知章看來是來的正是時候。
不過,在為兒子感到慶幸之余,單知章心中卻也對敢設局坑害兒子的張福,以及張福背后的張彬,滿是怨憤。
“你們做初一,就不要怪我做十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