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棺材鋪。
自從真藤廣田盤下了并改名之后,一切似乎也沒有什么變化,周圍的鄰居對棺材鋪新換了主人也沒有感到什么奇怪的。
畢竟這種事情,祖輩生活在應天城里的他們已經見得多了。
不過,就在他們終于與自稱田廣的新主人混熟之時,田氏棺材鋪卻突然關門了。
當然,這個關門只是字面上的含義。
棺材鋪的招牌依舊還好好的掛在上面,足以證明田氏棺材鋪并未關張歇業。
只是自那之后,田氏棺材鋪就再也沒有開過門。
有道是:“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再加上對方是剛剛才盤下這棺材鋪的,周圍鄰居對他根本就不熟,所以,就愈發沒有人去關心這田氏棺材鋪以及其主人究竟發生什么事了。
倒是有幾個心眼活泛的,仍舊還記得田氏棺材鋪關門前的那一天發生的事情,記得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叟上門與“田廣”在棺材鋪內關門聊了許久之后,棺材鋪便關門,再也未曾打開過。
他們這么做,自然并非是出于什么熱心腸,而是為了應對有官差前來查探情況,發現什么不對勁之時,將屎盆子扣在他們頭上,當然,他們這么做也未曾沒有想向官差們賣個好,混個臉熟的念頭。
而這幾個心眼活泛的,怎么也沒有想到,他們先等來的并非是前來查探、問話的官差,而是那個他們原本想要將之告訴官差的老叟。
。。。
老叟自然便是拼著生受了侯青一掌,傷勢不輕,撇下所有手下武士,甚至丟下手中武器的真藤正雄。
在已經確認了追捕自己的是六扇門這樣的官府差人之后,真藤正雄第一時間想到的,自然就是真藤廣田這條他之前留下的后路。
他手下雖然還有不少第一隊的倭人,但一則他不敢確定這些手下有沒有被六扇門盯上,二來,他心中也清楚,比起官府的力量,他那些手下雖然看上去人數不少,但想要借助他們對抗官府,為他開辟出一條逃命的道路,無疑是蚍蜉撼樹。
所以,還不如選擇使用真藤廣田這條肯定不會引起官府關注的隱蔽逃生路線。
“這一次的損失實在是有些太過慘重了,回去之后,說不得要蜷縮起來,過個三五年提心吊膽的日子了。”
眼見田氏棺材鋪已經近在眼前,真藤正雄一直懸著的心終于輕松了一些,腦中甚至已經開始考慮起了逃出應天城,回到自己的老巢初島之后的事情了。
“或許,再派人前往倭島召集流浪武士的時候,可以暫時先來者不拒,充實一下實力,否則,若是被那些漢人的海寇們知曉了初島此時的疲弱,只怕初島也可能會保不住。”
一路走一路想著之后該如何補充這一次損耗的實力,想著改如何應對海上那些敵人的真藤正雄,甚至都沒有注意到在黑暗之中,有不少眼睛正在盯著他。
太陽雖然已經徹底看不到了,但祂最后的余暉依舊還在灑向大地。雖然光線略顯昏暗,但對于那些心思活泛,眼光凌厲的人來說,這昏暗的光線就已經足夠他們看清來人身上的特征,并確認對方的身份了。
“呼。”
終于走到棺材鋪前的真藤正雄吐出一口濁氣,將腦中那些思緒全都暫時壓下,一邊走上前去,一邊在思索著,等下該如何才能讓真藤廣田全力為他賣命,將他安全送出應天城。
而就在這時,他終于察覺到了周圍的目光。
這讓他不由的心中一凜,腦中立刻生出了不秒的聯想。
“難道真藤廣田又一次出賣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