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棕連忙從之前裝空氣的狀態之中恢復過來,躬身回道。
“下令讓東廠的所有人暫時放下追蹤仙游公主消息的任務吧。”
皇帝臉上閃過一絲糾結,但最終還是一聲輕嘆,將身體倚靠在椅背上,有些有氣無力的吩咐道。
“啊?”
這一次,江棕是真的被嚇到了,以至于他都有些管束不好自己的情緒與嘴巴,沒有立刻低頭領命,而是發出了一聲不合時宜的驚叫。
“奴才該死,請陛下責罰!”
但他馬上就反應了過來,立刻“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將頭抵在地上,一副仿佛做了罪大惡極之事,請求皇帝寬恕或處罰的模樣。
“朕何時說過要處罰你了,起來吧。”
皇帝自然不會以為這點小事便處罰他,事實上,或許連他自己在說出那句話之后都被嚇了一大跳。
“謝陛下。”
江棕顯然也知道性子仁厚的皇帝不會處罰他,但他還是畢恭畢敬的叩首之后才緩緩的從地上爬起來,繼續躬身站在那里。
不過,他卻像是沒有聽到剛剛皇帝的那道命令一般,站在那里一言不發的沉默著。
“讓你手下的所有人接下來將全部的精力放在那個犯人身上,放在揚州知府自殺那件案子上。既然僥幸的抓到了線索,那就不要再讓線索斷了,朕要這件案子的真相。”
而皇帝顯然也明白江棕沉默的意思。
身為天子,話已出口便無法收回,所以江棕沉默明顯是因為擔心皇帝會后悔,所以故意裝作沒有聽到,若是皇帝當真后悔了,想要收回成命,那他便就會將剛剛那一切徹底忘掉。
不過,皇帝雖然也被自己剛剛的命令嚇了一跳,但還是沒有反悔的意思,而且還緊接著剛剛的命令再度下了新的命令。
“是,奴才遵旨。”
而這一次,再度確認了皇帝的態度之后,江棕才躬身領命。
。。。
江棕領命而去。
皇帝則坐在那里發著呆。
雖然他沒有反悔,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剛剛會下那樣的命令,明明他心中是無比渴望能夠立刻讓朱瑾萱返回京城,回到皇宮之中的。
或許是自己在這皇宮之中呆的太久了,被無數的條條框框的限制了手腳太久,所以自己的心中也有著和她一樣有著想要擺脫這牢籠,縱情享受自由的愿望吧?
從呆滯之中的恢復過來的皇帝,一聲輕嘆,再度拿起了朱瑾萱的那封信,逐字逐句的讀了起來。
與妹妹分別了這么久,這還是他第一次得到有關她的消息,親眼看到她的文字,剛剛因為著急想要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以及到底什么時候才會回來,所以一目十行的匆匆看了一遍,之后又因為被信中的內容惹怒,惹起了好奇心,匆匆的叫來江棕,還未曾詳細的看一遍。
此時終于做出了決定,江棕也已經領命而去,也無法再反悔,所以他反而有閑暇與時間去仔細看一看這封信了。
不足三頁的信紙,哪怕他再如何逐字逐句的看,還是很快便看完了,就在他準備再從頭看一遍之時,余光卻瞟到了信封,而他似乎看到信封的內壁之上似乎還有墨跡。
‘難道是被信上的墨跡沾染的?’
心中這般想著的他再看了看手上的信紙,卻沒有看到有任何因為墨跡被氤染而變得模糊的文字,立刻便否定了這個念頭。
‘還是說,這封信其實是萱兒在被逼迫的情況寫的,為了向我報信,所以在信封內壁寫了求救信?!’
另一個更加令他感到震驚與擔心的念頭緊跟著出現在他的腦中,于是,他連忙將信封拿了起來,準備一看究竟。
不過,倉促之下,他根本看不清,越是如此,他心中便不由的越是著急。
“啪!”
突然,他忍不住拍了下自己的腦門,一手拿著信封,雙眼在殿中逡巡起來。
終于,他看到了自己想找的東西。
那把鑄劍山莊通過郭舉獻上的寶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