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之外似乎便是生路,但并不知道這把火是有人故意為之的他們,卻不知道,看似最像生路的地方,反而是死路一條。
就如同攻城之時,圍城大軍總是喜歡圍三闕一一般。
因此,當包裹著棉被沖出窗戶的他們,尚未來得及松口氣的時候,一陣反射著火光,卻沒有火光的溫度,只令人感到刺骨之寒的冷光射入了他們的眼中。
是刀劍,而且是做工十分精良的刀劍。
作為整日里舞刀弄劍,過往也曾數次經歷過刀劍相搏的他們,在那一抹冷光射入眼中的一剎那便立刻知道了有埋伏,但之前心中只想著沖出火場,從未想到,或者說壓根沒有多余的時間和精力考慮到外面有埋伏的他們,在發現了這一點的同時,便已經被判定了死亡。
哪怕落在后面之人在有了前方同伴用性命拖延的一點時間,勉強將原本包裹在身上,還有著火苗的棉被甩向敵人,力圖攪亂敵人的視線和陣型,為自己爭取足夠多的時間,卻也在敵人的沉著的應對之下徒勞無功,被幾名敵人聯手斬于刀下。
慘叫聲傳出,尚還未來得及趕到現場的周圍鄰居聽到這慘叫聲,心中只以為是火場之中的人被烈火灼燒所發出的慘叫聲,所以除了臉上愈發著急,腳下更快,更加大聲的叫嚷著救火之外,卻也沒有太多人意識到不對勁。
只有那些曾經經歷、旁觀過的人在聽到這如此清晰的慘叫聲后,心中才會有所懷疑。
因為在火場之中,因為氧氣被火焰大量消耗,人們連呼吸都尚且十分困難,哪里還能發得出這么清楚的慘叫聲,若是有大量煙霧的話,更是會連連咳嗽流淚,早已頭昏眼花,只怕連呼救都想不起來。
況且,燃燒的火場是有聲音的,若是當真在火場之中,這慘叫說不得就要被火場的聲音所掩蓋,哪里能夠傳出這么遠。
。。。
“該死的,他們在警告玄武!”
而在慘叫傳出的地方,夜一同樣注意到了這一點,而本就因為發現沖出來的這兩個人壓根沒有玄武的蹤跡而又驚又怒的他,在聽到這兩個倒霉的家伙故意大聲的慘叫后,臉上的神情自然愈發的憤怒。
“玄武必定就在附近!”
不過,這兩聲故意扯起嗓門的慘叫,也讓夜一立刻想通了其中關竅,連忙壓下心頭的暴怒,鼓起精神,對著四名手下低聲喝道。
“夜五,將他們扔回去,夜二、夜三、你們立刻潛入左邊的院子尋找玄武的蹤跡,若是沒有,便繼續向左搜尋,夜四,隨我去右邊,夜五,處理完他們的尸體之后,立刻躍上最高的房頂,注意監視,若是有發現逆著人群向宣南坊外逃走之人,立刻發送信號!都明白了嗎?”
夜一的經驗的確十分豐富,無論是立刻從死掉的兩人故意發出的慘叫聲中判斷出玄武就在附近,還是在短時間內便立刻想好了應對的計劃并用自己頭領的威嚴立刻下令,都透露出老辣與果決。
想必,這也是他能夠在頭發已然花白,整體已然趨近老邁的情況下,仍舊能夠被寧王信任,讓他成為此次刺殺玄武這項重要任務頭領的原因所在了。
“明白!”
而四個手下面對一臉嚴厲的夜一,也不敢有半點遲滯,立刻同樣低聲應道。
“走!”
見四名手下都已經點頭應是,夜一下令后,轉身向著右邊的小院摸了過去,夜二與夜三也同樣向著左邊的院子摸了過去,只有夜五,看著倒在地上尚還未咽氣,但也只剩下最后一口氣的兩個玄武的手下,臉上露出了殘酷的笑容。。。
。。。
看著熊熊燃燒的大火,躲藏在遠處看著這一切的白十二,嚴重不由的露出幾分懊悔與憤怒。
盡管他已經猜到了寧王派來的這些殺手,為了能夠殺掉玄武肯定會無所不用其極,但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敢如此大膽,直接在這深夜里縱火燒房,意圖將玄武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