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騰的湯水直接將細絲般的面燙熟,再撒上蔥花,鋪上大塊鮮嫩的羊肉,直欲讓人垂涎欲滴。
面館中,一張桌子上,一個錦衣青年獨居一桌。
并非是因為客少,而是這個青年渾身散發出的冰冷氣息,讓人十分不舒服,不敢接近。
錦衣青年大口地吸著龍須面,又嚼著鮮嫩的羊肉,絲毫不在意形象。
不一會兒,滾燙的面條和暖身的羊肉,就讓他的身體暖和起來。
沒錯,正是暖和。
在這炎炎夏日,此人的身體卻寒冷如冰,若是能透過他的身體,便能見到其血管中也有一粒粒極細小的冰屑在隨著血液流動。
呵——
青年呼出一口白氣,有人瞥見,卻無人在意,只以為這是面湯入口所化熱氣。
沒有人注意到,白氣落入面碗中,熱氣騰騰的湯水表面竟是霎時凝結了一層冰霜,轉瞬又被下方的熱氣沖散、融化。
……
杭州,運河大港,一艘艨艟戰艦緩緩靠岸,一隊彪悍的錦衣衛護衛著兩輛囚車來到船上。
楊文昌卓立戰艦指揮臺之上,極目運河兩岸。
此時已是傍晚。
遠方星星點點,一道道炊煙升起,萬家燈火。
這南方果然比北方繁華啊!
楊文昌年紀在三十四五許間,身形高瘦,手足頎長,臉容古挫,神色冷漠,一對眼神深邃莫測,給人陰狠無情的印象,但亦另有一股震懾人心的霸氣。
楊文昌收回目光,想到腳下艙室中關著的那人,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皇甫涵啊,皇甫涵,陛下想要你家家傳的《萬壽道藏》那是你的榮幸!可你到好,竟然為了一本道藏叛逃去契丹,而且還是帶兵叛逃,你這不僅是害了自己,更要株連九族啊!”
一想到只要逼問出《萬壽道藏》的下落,再獻給皇上,當是大功一件。
我楊文昌還要多謝你皇甫涵呢。
不過此人嘴也是真硬,這一路上任憑如何用刑都不吐露半個字,若是到了京都依舊問不出東西來,這功勞怕是就要分潤出去了。
當今官家崇道,這《萬壽道藏》據說是天下道門典籍的“祖宗”,內含長生之密,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隨后他嘴角一翹,淡淡自語道:“若真有長生之法,早該有長生不死之人,可是縱觀道家先賢,誰不是難逃一死。必然是虛妄之語,如此看來這皇甫涵也是無妄之災。”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
誰讓你家有這東西,又死守著不愿獻出來呢!
……
同知衙門,一個師爺打扮的人正在和魏一清說話,“大人,錦衣衛押送的囚車大約還有五天便會抵達泰州,大人尚需提前做好接待和防護準備。聽說其中有一人是官家親自要的,可不能再泰州出了岔子。”
魏一清點點頭,“現在就安排下去吧,囚車自有錦衣衛守護,我們的人做好外圍防御便可,至于接待,知府大人應該會親自出面。”
紫東來走了進來,“魏大人,您找我?”
“東來來了,快坐快坐。”
師爺自覺的退了下去,經過時還和紫東來點了點頭。
紫東來坐了下來,魏一清竟是親自給他斟了茶,讓紫東來頗感受寵若驚,“不用不用,大人我自己來便好。”
“哈哈,無妨。東來啊,你上次說的那件事,我覺得可以做,而且最近就有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