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們兩個,是癡了還是傻了。”
凌夢瑤見杜文星和云若依兩個一個在發呆,另一個在發癡,心中大為郁悶,合著自己的話都說給聾子聽了么?
杜文星回過神來,心中竟有些不知怎么應對云若依的感情,從云若依剛才的表現來看,這姑娘確實是看上自己了,可是……
杜文星捫心自問,對于云若依的傾心還是頗為心動和竊喜的,但是自己如今前途未定,給不了人家什么,就不要耽誤人家了。
況且就算自己對云若依有想法又如何?
以自己現在的身份、地位,云家想必也不可能接受自己。
難道私奔?
別說云若依小姐不會答應,自己也不會做這樣的事,這可是要壞掉名聲的,俠義值不要了?
杜文星收斂心神,挺立身形抱拳道:“諸位姑娘今日趕來相送,杜文星這廂謝過。至于凌姑娘所說卻是過了,在下與云小姐雖有幾面之緣,但都發乎于情,止乎于禮,絲毫無有愈規之處。凌姑娘莫要再亂說,壞了云小姐的名聲。”
杜文星的話讓云若依的小臉白了一白,隨后道:“遲早要撕了凌妹妹你這張嘴,姐姐與杜公子可是一清二白,你莫要胡說。”
凌夢瑤拍了拍胸口,“嚇死小妹了!”
隨后眼珠子一轉,看著云若依說道:“好啦,好啦,不過是個玩笑,卻是我錯了。”
接著又瞪了杜文星一眼,“負心郎,便放過你這一遭,只是今日離別,不可無曲。姐妹們特地帶了清音樓的琵琶李三娘來,你這杜大才子,是不是也該略展才華,為作別詞?”
杜文星環顧四周眾位鶯鶯燕燕,見到一雙雙期待的眼神,心中苦笑,怕是這一關不過是走不掉了,好在自己附身葉秋的時候讀背過不少詩詞。
他思想幾番,不再言語,走到已經被仆役們擺好筆墨紙硯的案桌旁,提筆在紙上寫下幾句。
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抱著琵琶坐在案桌旁,見杜文星動筆,不由扭頭觀看,不一會兒眼中便泛起迷離之色。
待杜文星最后一筆落下,李三娘纖指一動,琵琶聲錚然響起。
琵琶之音,本多激昂之聲,此時李三娘玉手輕拂,五指連翻,弦聲低回,連綿暗啞,卻是多有悲愁之意。兩三轉折之后,琴聲漸緩,聽她吐氣開聲,泠然唱道: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
曉鏡但愁云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
青城此去路艱難,青鳥殷勤為探看。
琴聲再行密集,幾復起落,如雨打秋江,又如風過低云,隱隱幾分悲慨不甘,聲聲淡去,直至杳不可聞。
眾位閨秀沉浸在詩句的意境之中,凌夢瑤也不再多嘴,面色隨著曲調凄迷。
云若依怔怔無語,眼角卻有晶瑩淚珠,緩緩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