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念時,可見綠袍老祖舞著一條細長鳥爪似的臂膀,也在那里念念有詞,臉上神氣也帶著苦痛。
但等到自己剛一念完,便從綠袍老祖身上飛出八道細長黃煙,自己手上的針也發出一溜綠火脫手飛去,與那八道細長黃煙碰個正著。
忽然一陣奇腥味道泛起,登時煙消火滅。
綠袍老祖面上凄苦盡消,獰笑道:“九子母元陽針一破,就是業障回來,我也不愁不能脫身了。”
說罷,朝天揮舞著一條長臂,又是一陣怪笑,好似快樂極了的神氣。
西方野魔忿忿說道:“照你這一說,那針已被你破了,你先前為何不說實活?”
綠袍老祖聞言,帶著不屑神氣答道:“不錯,我已將針破了。實對你說,這針非常厲害,我雖早知破針之法,無奈此針子母不能相見,子針在我身上,我若親取子針,便要與針同歸于盡。
適才見你舉棋不定,恐你另生異心,我如將真正取針之法寶傳了你,此寶不滅,早晚必為我害。
所以我只傳你取母針之法,使你先用母針將我子針取出,九針相撞,自然同時消滅,無須再煩你去毀掉它了。
我只為此針所苦,沒有母針不能去收子針,我自己又不能親自去取那母針,須假手外人,因此多加一番小心,倒害你又受一點小苦了。”
西方野魔見上了綠袍老祖的大當,還受他奚落,心中頓時大怒,但此刻綠袍脫困,他知道敵他不過,只得強忍在心。
勉強笑答道:“道友實是多疑,我并無別意。如今你我該離開此地了吧?”
綠袍老祖道:“走?不急不急,我那業障今明日必回,我須要教他難受難受再走。”
說罷,對著洞中念了一會兒咒語,揮著長臂,叫西方野魔將他抱起,自會飛下峰去。
西方野魔無奈,剛將他半截身軀抱起,只聽他口才喊得一聲:“走!”
便見一團綠光將自己包圍,立刻身子如騰云駕霧一般下了高峰,綠光中只聽得風聲呼呼,水火白龍一齊擁來,只見那團綠光帶著自己上下翻滾了好一會,才得落地。
猛聽濤聲震耳,回望山崖上,數十道細瀑不知去向,反掛起一片數十丈長、**丈寬的大瀑布,如玉龍夭矯,從天半飛落下來。
正要開言,綠袍老祖道:“業障的法術法寶俱已被我破去,他素性急暴,比我還甚,回來知我逃走,不知如何忿恨害怕。可惜我暫時不能報仇,總有一天將他生生嚼碎,連骨渣子也咽了下去,才可消恨呢!”
說罷,張著血盆大口,露出一口白森森的怪牙,將牙錯得山響。
西方野魔由恨生怕,索性人情做到底,便問是否要送他回山。
綠袍老道道:“我原本是打算回山,先尋找一個有根基的替身,省得我老現著這種丑相。不過現在我又想,我落得這般光景,皆因毒龍尊者而起。
聽那業障說,毒龍尊者現在紅鬼谷招聚各派能人,準備端陽與峨眉派一決雌雄。
他煉有一種接骨金丹,于我大是有用。
你如愿意,可同我一起前去尋他,借這五月端午機會,只要擒著兩個峨眉門下有根基之人,連你也能將殘廢變成完人,豈不是好?”
西方野魔當初原與毒龍尊者同師學道,本領雖不如毒龍尊者,但是仗有魔火、金盂,生平少遇敵手,有一時瑜亮之稱。
只因西方野魔性情褊忌,一味自私,不肯與毒龍尊者聯合,居心想苦煉多年,再將鄭八姑從小長白山冰雪窟中得到的雪魂珠弄到手中,另行創立門戶。
不想遇見幾個不知名的少年女子,失寶傷身。
自己勢盛時不去看望毒龍尊者,如今失意,前去求人,未免難堪,于是沉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