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9分,夜已深。
印斯茅斯的海風冰涼,冷颼颼的穿過細長彎曲的小巷,鋒利的如刀,讓深夜出門的人忍不住的打哆嗦。
風大,卻吹不散蓋在頭頂的濃霧。
更吹不散生活在這里的人頭上和心理的陰影。
一路走回來,李祖能清楚的感受到印斯茅斯人們對自己態度的變化,由排斥變為惡意,印斯茅斯人本就排斥外鄉人,若非李祖能清楚的察覺惡意,想在那僵硬的臉上發現些什么,也夠難的。
對此,李祖哈哈笑著。
……
旅館,
破舊巴士還停靠在路邊,在等待著深夜的再次出發。
司機佝僂著腰,在前臺與旅館老板竊竊私語,他們未發現站在旅館門外的李祖。
不過也對,誰能想到有人可以站在門外隔著五六公尺,還能聽見人的竊竊私語聲呢。
“托馬斯家里出了問題”
“有人說,在那之前,老酒鬼為那個外鄉人指路。”
密閉的小鎮,消息卻像濃霧里的風,流動的速度比李祖的雙腳還要快,更快過印斯茅斯人們那好像長著腳蹼的笨重雙腳。
李祖一路走回來,竟然比不上他們的竊竊私語的快。
“這些外鄉人,總喜歡找麻煩!”
旅館老板說道:“我們得把他留下來!”
“我去告訴他,車的引擎壞了”印斯茅斯老司機說道:“他必須得留在這兒,嘿嘿嘿~”
他忍不住的,詭異的笑聲。
從聊天中聽,他們不是第一次這么做了。
吱嘎!李祖適時的推開門,
“噢,太糟糕了~”李祖懊惱的說道:“我可不想露宿街頭,沒有別的地方讓我住,幸好我趕上了最后一班巴士,恐怕還要麻煩你了,司機先生。”
而他臉上的笑容,就像是等待著眼前兩個小丑會用什么樣的滑稽行為討自己歡心的看客。
“車的引擎壞了”司機說著早就準備好的臺詞,不過眼前外鄉人的表情讓他有些不舒服。
“是嗎,那可真糟糕……”李祖目光轉向旅店老板,似乎在說,接下來到你表演了。
“你運氣不錯,正好有一間房間,跟我來吧!”旅店老板從柜臺里拿出了鑰匙。
“是啊,我運氣一直不錯。”他對此深以為然。
李祖跟著旅店老板走上了樓。
旅館空間足夠大,走廊寬敞的能同時并排走五個人,好像故意修建的能讓某種大型動物通行般。
走廊里燈不多,很昏暗,許多角落被影子掩蓋。
李祖掃視著周圍墻壁,干涸的血跡,尤其是門縫處,甚至懶得整理。
懷著好奇心來奧克蒙特的人,似乎都在這家旅館里迎來了相同的命運。
那也許是李祖最后的命運。
而一路走來,整一層……沒有住客。
“你的房間,這是鑰匙”旅館老板遞過來鑰匙,鑰匙上帶著濃郁的魚腥味。
旅館老板給了鑰匙之后,便轉頭離開,完全沒有打擾李祖的意思。
房間很寬敞,有衣柜,廁所和浴室是分開的。
還有一張單人床。
窗戶開著,對著小鎮東邊的工廠地區,一排排的鐵皮房頂一覽無余。
關上門,用衣柜擋上門后,李祖便躺在床上,像是在等待著某個定時開播的節目,睜著眼睛。
凌晨1點,
月光努力撕破了濃霧,灑進窗戶。
腳步聲傳來,還有竊竊私語。
“他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