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盡管被開放了操作權,卻并不像水系魔法、移物魔法那樣可以輕松拾起使用。
相反,莫石花費了大量時間和精力從頭探索、編織術式,幾個月過去,現在才勉強可以使用。
然而這并非空耗力氣。實際上遠程聯結性魔法的成功,意味著莫石擁有了編織情報網絡的可能。
至少,是諸多未成形計劃的基礎。
“我今天要去廚房定一個甜派,您愛吃的熏香腸應該也有新做好的,”杜娜盡管絲毫不了解什么魔法,但也為這次實驗的成功興高采烈,“我算過了,剩下的錢還夠您再吃好幾次蜂蜜蛋糕。”
“我們總得省下一些錢吧,萬一有時候——”
“放心,我都給您算得好好的。您甚至還有多余的錢可以用來賄賂國王的貼身侍官,我聽說有不少大人這樣干。”
“那真是太好了——除了賄賂的那個部分。杜娜,你知道我真的很喜歡甜派和蜂蜜蛋糕,我昨天甚至做夢夢到了甜奶油。”
用魔法通訊聊“晚餐內容”盡管顯得奢侈,但說實話,甜品在這個雪行者的國度中更是奢侈中的奢侈。對于莫石這樣的人而言,曾在記憶中視食品的充足和精致為常態,因此至今仍然無法對雪行者果腹用的食品抱有積極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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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尾的肚子咕嚕嚕叫了好幾通了。
雪行者屬于狼(犬)屬獸人,承襲犬科動物以肉食為主的進食習性,同樣也具有肉食動物的高消耗性。而與普通肉食類動物的不同之處在于,因為本身并不充分適應至北之地的氣候,雪行者的日常休息時間遠遠無法與飽食狀態下的野獸相比。因此在雪行者的日常習俗中,盡管生活貧苦,一般每日也需要進食三次,以勉強維持在北地居住的能量消耗。
長尾昨天在小酒館里搭上了幾個運送礦石的車夫。
他用爐灰和廚房煤灰盡量把自己整得灰頭土臉,再仗著一口南地的家鄉口音,裝成一個走投無路的低等赫雅爾私生子真是再輕松不過(因為事實本也**不離十)。
他給自己編造了一個腦子不太好用的浪蕩子形象,一方面巧舌如簧,一方面衣袋空空。
于是有人答應送他到礦區去,看看有沒有缺少勞工的礦洞愿意給他一份工作。
現在他坐在木板車上,與許多肉干、莖塊和酒桶靠在一起。
為了表示真的走投無路,他沒有自帶食物,而車夫們似乎還沒到午飯時間。因此他現在非常,非常餓。
與此同時,歐泊·渡鋯也在忍受饑餓感。
但他所處的地方環境要稍微好些。他正在削彩城最繁華的街道上踱步。為了擁有一個合理的理由,他自稱是為“身居中央的主人采買舉行婚禮而用的珠寶”。
歐泊不能樂觀估計這座城市中金鬃家族的掌控程度。
如果真的存在私自開采金礦和鑄幣情況,金鬃家族不會不增加散布在平民之中的眼線,并且不可能不格外關注外來者的到訪。
他耐心地在街上走動,進入每一家店鋪認真挑選珠寶,順便與店主攀談。
盡管意不在珠寶,但饑餓稍許剝奪了他的專注,他注意到一塊漂亮的黑曜石。
黑曜石在《圣典》中被奉為暗夜中的星辰。
曾經有一個盲人在路邊乞討時,觸碰到了五使徒之一“郁光”的衣袍。
郁光問他是否信仰上神,那蜥首族的乞討者回答,“空輪之主是眾人的主”。于是使徒郁光非常滿意,賜予他一塊寶石,要他一生緊握手中、不許放下,便令他的雙目重新得見光明。復歸光明的乞丐于是將黑曜石放在右手拳里,睡覺時也不松開。
故事并不至此為止。
后來——
“……歐泊?聽得到嗎?歐泊·渡鋯?”
和風聲混雜在一起的說話聲突然在歐泊耳邊響起來。
而他聽出那是莫石的聲音。